砚奴的大手在她乌发上抚过,垂着眼眸平静开口:“卑职即便恢复了记忆,也是殿下手中的刀、身前的盾,忠心的狗。”
赵乐莹轻嗤一声:“说得倒是好听。”
砚奴扬唇,侧身低头看向她:“卑职对殿下只有一个要求。”
“你以前可是一个要求都没有的。”赵乐莹懒洋洋。
砚奴无视她这句话,缓慢开口:“卑职求殿下一心一意,此生只我一人。”
“口气不小。”赵乐莹闭着眼睛,唇角勾起。
砚奴很是执着:“求殿下答应。”
“我若不答应呢?”赵乐莹反问。
砚奴沉默了。
许久之后,赵乐莹缓缓睁开眼睛看向他,砚奴认真与她对视没有说话。
赵乐莹很快便撑不住睡了过去,彻底失去意识前,仿佛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说话――
“那就将殿下关起来,直到殿下变了的心再变回来。”
她听不真切,闷哼一声便彻底睡着了。
这一晚之后,两人之间的芥蒂算是彻底清了。身份已经暴露,砚奴在府中不再压抑本性,府中上下都隐隐觉得他有些变了,变得更有气势。
“到底身份不一样了,如今更像个主子了。”老管家阴阳怪气。
砚奴一脸平静:“还好。”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是吧?”老管家瞪眼,“真拿自己当主子了?”
砚奴眼底闪过一丝无奈:“您真难伺候。”
说罢,他突然想到什么,朝老管家伸出手,老管家斜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问:“干嘛?”
“你说过,给我攒了些银子,要等我娶亲的时候给我。”砚奴认真开口。
老管家愣了愣:“娶什么亲……你要背着殿下娶亲?!”他声音猛地高了起来,意识到什么后又赶紧压低声音怒斥,“你是不是疯了!殿下如此喜欢你,你竟然还想娶亲,信不信我这就打死你个不孝子!”
“我娶的是殿下。”
“你还敢娶……娶谁?”老管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砚奴淡定回答:“殿下。”
“……你说梦话呢?”老管家无语。
砚奴沉默一瞬,将那日同叶俭的计划说了出来,但隐去了傅长明也在的细节。他的身份被殿下知晓后,他也想过要告诉老管家,可一想到老管家平日为了他的声誉,连他多唤一声爹都不许,若知晓他的身份,怕是不会如现在一般与他相处。
这些事还是暂时不表,将来慢慢说也不迟,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钱。
老管家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憋出一句:“殿下当真要招你为驸马,而不是你自己发癔症?”
“你若不信,可以问殿下。”砚奴认真地看着他。
对视许久后,老管家倒抽一口冷气:“你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
“钱。”砚奴废话不多说。
老管家嘴角抽了抽:“等着。”
说罢,便去翻箱倒柜,不一会儿便拿了一大叠银票来,砚奴点了点,竟有将近五万两,他颇为震惊地看向老管家。
“……看什么看?哪个做管事的平日不给自己漏点小财?”老管家在他正直的视线下,颇有些底气不足。
砚奴无言片刻:“长公主府的钱财,都该是殿下的。”
“我拿的又不是殿下的!是、是外头那些铺子给的贿赂,反正他们不给也要用他们的东西,不要白不要,”老管家冷哼一声,“你要不要,不要还回来。”
“要。”砚奴立刻收进怀中,转身往外走。
老管家皱眉:“你去哪?!”
“买聘礼。”
老管家:“……”
砚奴出门后不久,赵乐莹也出去了。
有了傅长明和永乐侯这一层关系,倒是不必再做一场戏,只是叶俭那边到底帮着忙活一场,她理所应当去道个谢,所以今日特意约了叶俭见面。
还是那日的酒楼,还是同一个厢房,她轻车熟路地进门,看到里头的人后目露嫌弃:“本宫似乎只请了叶俭。”
“叶俭不胜酒力,得有我这个酒中仙陪着才行。”裴绎之勾唇。
多日未见,他像换了个人似的,早先因酒发肿的脸已经彻底恢复,一双桃花眼波光流转,似笑非笑的唇尽显薄情风流,与她记忆中的样子倒是相似。
“你这时再为我拂去鞋上灰,保证没人揍你。”赵乐莹扬眉。
裴绎之轻笑一声:“殿下若有需要,小的随时乐意。”
“看来你是好了,”赵乐莹说完,总算看向了今日的主角,“你怎一句话也不说,同本宫出来就这般为难?”
“……殿下一直在跟裴兄说话,小的插不了话啊。”叶俭一脸无辜。
赵乐莹失笑,总算是放过了他。
三人今日都没有喝酒,只是一边用膳一边聊上两句,提到砚奴时,裴绎之勾唇:“我一直以为殿下这样的人,不会为谁定心,没想到这次倒是失算了。”
说完,他停顿片刻:“当真非他不可?”
“非他不可。”赵乐莹眼底俱是笑意。
裴绎之也跟着笑笑,叶俭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默默为二人各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