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的强烈要求,施工队是分两拨的,一直要工作到午夜,当然钱也是要比正常工作时间多一些。
尽管工人们很小心谨慎地工作了,但我还是被邻里投诉了,于是街道委员会的夏目太太来找我谈心。
“富江啊,你这样不行的,大家都有怨言了,尤其是平川太太,她神经衰弱的毛病时好时坏,你这里的车子半夜发动,总是惊醒她,说是要让你赔偿她的精神损失费。”
我们这片地方平时太安静了,以至于有点小动静她都受不了 。我并不觉得这是我的问题,“既然她反对也不能只考虑她一个人,不如让周围的邻居都来投票吧。”
我是个头铁的女青年。
因为是工作日只有主妇在家,我们这片职业女性较少,主妇居多,因为距离商圈很远赶时间的上班族不会选择这里。最后聚集了十几个主妇。
男人们肯定是不屑来参加这种商议会的。
我们小公园的餐厅里坐下了,这里有条很长的宴会桌子,是附近主妇聚会常来的地方。
前些年因为金融问题,我们这片的做小生意的老板们周转不开都是来找我借钱。因此我在邻里间声望颇高,我没想到会有人不念恩义找我麻烦。
也可能是我挟恩图报吧。
到场的主妇年纪最小的只有20岁,高中毕业就结婚了。丈夫是一家外资企业的中层,比她大十几岁。
我见过,只能说没发福也没秃。
“好久不见了,伊藤润小姐。”
“啊,酒井太太啊,您这段时间去哪了。”
“去了阿妹利卡生了老三。”
大概是为了国籍什么的吧,我也不太懂。
最年长的夏目太太说:“大家应该都有事要忙,我就不啰嗦了,这次的集会是关于平川认为伊藤润施工噪音过大影响了邻居们的休息。想让大家投票,把施工时间改成工作日大家都起床后。”
梳着小卷的平川太太说:“她那里可是施工到午夜,谁受得了!”
这番话果然得到了不少主妇的点头。
我平静地听她们说完,淡淡道:“之前没和各位说一声抱歉了,不过我想大家知道具体情况会理解的。我之所以这么急着装修房子是出于人道主义,是出于道德和良知。我有一个认识多年的熟人,一位比我略小几岁的男性,未婚,却在几年前的黑手党战争后收养了五名不到十岁的遗孤,他本人年收入只有横滨平均水平,住在两室一厅的租住房里。平时买食材都要精打细算,我和他并不常联系,但我不久前前去拜访,发现他们的居住环境并不好,女孩子们没有自己的房间,住的是上下床,很不方便,各位都是有子女的,我想没人会认为这是对孩子没有影响的生活环境吧。”
主妇们沉默了,就连最呱噪的平川太太也放下茶杯听说细说。
“我这位熟人是很好的一个人,也有他的坚持,很遗憾他没有立刻答应我的要求甚至打算几日后拒绝我,而我也不打算接受他的拒绝。”
“我准备强迫他搬进来。”
我放下茶杯说,“我并不是多有钱的人,虽然离开老家时拿了一些钱出来,可我并不擅经营,买下雷屋老板的店铺是我积蓄的大部分了,而我那位熟人想来也拿不出太多的租金,更别说房子的整改也需要不少钱。”
我说谎了,买下雷屋和菓子店的钱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我早知道邻居们早在猜测我有多少钱,这次不过是给他们透个话,虽然日本人际关系比较冷漠,但对财产的关心世界上哪里都一样。
最后一口红茶喝尽,我祭出了大杀器,“一切都是为了孩子。”
我大获全胜地离开了。
合作的这家设计装修改建于一体的工作室效率高的可怕,他们说最迟一周内就可以完工,还包括干燥的时间。
“伊藤润小姐可以去购买些家具。”
这个建议很有价值,当天我就开着二手皮卡去了家具市场,“我想买些复古的款式。”
营业员很热情地接待了我,指着陈列着的美式复古家具说:“虽然看上去是上个世纪的风格但是材料都是最新的环保材料我们家的信用非常高,产品能拿到专业质检部机构检验。”
“我会去检验的。”
我选了一个柜子,送货上门后在不起眼的位置刮了一些涂料下来送去了质检机构,因为给的钱很多很快就出了结果,于是我又去了那家店订购了一批新家具,这次我抽样检测了几份材料,都是无害的。
搞定了客厅后就是卧室,男孩子的房间选择了简单大方的装修和家具,女孩子的房间则细致一些,为了不让织田作之助有负担,我并没有装饰的多精致,以后让他们慢慢添置吧。
雷屋老板本人是点心师傅,厨房里的烘焙工具还在,我自然不能把它们丢了。雷屋老板离开时我询问他该如何处理,他说归我了,这么有意义的东西这么轻巧地交给我真的没问题吗?
就在我打量厨房考虑如何除旧换新时一个被遗忘的念头出现了!
几天前我想着要答谢芥川龙之介的救命之恩想亲手做料理送过去!偏偏这几天意外集中爆发闹哄哄的不行就给忘了。话说我不是写在备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