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渊宗, 终年云雾缥缈的孤峰之上。
宗主叶纪，之前闭关三月，今天, 就他出关的日子。
微风吹拂, 阁楼屋檐下的铃铛却纹丝不动。一浅黄衣衫、扎着发髻, 岁出头的少女坐在台阶下，双手托着脸庞，一眨不眨地望着那静止的铃铛。
她数年前, 长渊宗宗主收的唯一弟子，季凝冰。
少女几步之外, 梅树吐露浅芽, 树下石桌，青衫的青年静坐, 不紧不慢地喝茶。
他们都在待一人。
叮当。
阁楼屋角的铃铛忽然轻响, 季凝冰眼睛一亮, 周琅也轻轻搁下手茶杯。
他们的视线聚集之处, 阁楼的轻轻推开，青丝如墨、云纹织金衣袍的年轻男子迎着光出。
季凝冰跳起来：“师父！”
“师兄。”
周琅开口，视线落在年轻男子身上，眸光微微一动。
“——你带了何物？”
闭关结束第一句话，问的这样的问题。季凝冰不解的眼神, 叶纪抬手。
他的手, 躺着一条小蛇。
一条手指粗细、蛇瞳紧闭，软趴趴窝在叶纪掌、蜷成一团的小黑蛇。
“哇，”季凝冰惊喜地凑过来, “小黑虫！”
叶纪：“不虫。”
他轻轻拨弄小蛇软软的脑袋：“倒像一只小泥鳅。”
季凝冰好奇：“它怎么会在这呀？”
叶纪：“不知为何，爬到了我的窗下。”
他闭关出来, 有所察觉，在窗外发现了这只奄奄一息的小蛇。
当时，这条小蛇沾满泥土、遍体鳞伤——被他治愈过后，依然昏昏沉沉，毫无知觉。
只，窗外孤峰悬崖，不知道这只小蛇如何攀上这孤峰，又昏迷在他的窗下。
“只很弱的小妖啊，”周琅上下打量几眼，得出肯定的结，“没救了。”
“我知道一种蛇汤的烹饪法子，鲜无比——”
叶纪示意他打住：“我不喝蛇汤。”
周琅：“哦。”
他又道：“孤峰不适合这种弱小的生灵，不如让我带下去，将它放归山林。”
叶纪：“再看看吧。”
他注视掌一动不动的小蛇：“若它能够适应，让它留在这也未尝不可。”
周琅：“可，它来历不明。”
叶纪：“没关系，孤峰许多年未有生灵靠近，或许，它特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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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呀，就算来历不明又有什么，”季凝冰脆生生地道，“师父很厉害，这只一只小妖而已，打不过师父的。”
“吗？”周琅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师兄可真喜欢捡东。”
说完这话，他看着叶纪掌的小蛇，又瞥了季凝冰一眼。
季凝冰：“？”
看她干嘛？
留自己的师弟和徒弟在这用了顿午膳，孤峰短暂的热闹一会，又安静下来。
午后阳光洒落的软榻，叶纪坐下。
软榻上，一只小黑蛇盖着一方素洁干净的手帕，小脑袋枕着尾巴尖尖，窝成一小团。
明明已经治好了皮肉伤，这只小蛇依然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能养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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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纪底划过这念头，伸手，轻轻地抚摸这只小蛇。
冰冰凉凉的，不知道冻到了，还它的体温本就如此。
叶纪再摸摸。
似乎察觉到他的气息，又或者被他的体温捂暖，没过多久，缩在手帕底下的小蛇轻动一下……慢慢睁开蛇瞳。
它浑身漆黑，蛇鳞如同漂亮的黑曜石，一双蛇瞳却幽绿的颜色，虽然刚刚苏醒，却一片寒潭般的清明。
小蛇一睁眼，就看见了面前这好看的，墨发白袍的年轻男子。
叶纪轻声道：“醒了？”
“……”
小蛇一动不动盯着叶纪看了几秒。
开始一声不吭地往叶纪这边爬。
叶纪轻轻用手捧住这条小蛇
小蛇估计没什么力气，在他掌滚了一圈才稳住身体，随即昂起小脑袋，再度一眨不眨地望着叶纪。
吐出蛇信，舔了舔他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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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纪：似乎很黏他的样子？
他听说过，一动物幼崽会将睁眼看见的第一生物当成自己的“母亲”。
这条小蛇小小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