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平的动作很快。
第二天蒲秀才在楼上用早餐的时候,就听到了楼下在传他和无暇公子比试,靖王做裁判的事。
不过,这样的声音还很细微,特别是在凶杀案和五色楼这两个热门话题余热未去的时候,引起的影响很小,只在几个有限的读书人圈子里流传。
但即便是如此,“蒲留仙”这个名字也开始第一次真正在应城这座天下第三城里传播开来。
蒲秀才心里宽慰的同时,终于再次感受到那一丝丝萦绕在周身的特殊力量了。
上一次,还是在船上。
不过跟在船上一样,这股特殊的力量,或许说声望之力虽然浓郁了很多,但仍旧有些虚幻,不足以利用起来。
蒲秀才知道,这是自己的名声还不够稳定。
倒是那头大白鱼,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似乎一夜
之间就恢复过来了,甚至还胖了一圈。
是水字符的功效足够强,还是声望的原因?
蒲秀才没有多想,静等这件事继续发酵。
他不相信王承平就这点手段,再说了他的画还没有开始卖呢!
中午时分,王承平的人就迫不及待过来取画了。
蒲秀才送出画,正准备画第二幅,靖王的人也来了,说是邀他前去作画。
那辆带着靖王府标志的马车就停在客栈外,十分显眼。
于是,客栈四周的人都知道这里住着一位靖王府的座上宾,再经知情者一介绍,开始了解这位座上宾名叫“蒲留仙”,画画赢了四大公子之一的无暇公子。
蒲秀才在无数双目光的注视下,平静地登上了马车。
他心里感叹,王承平一顿折腾,还不如靖王派一辆车来得实在。
这俗世,终究是权贵当道。
在客栈对面不远处的一家酒楼,一座上等的包厢里,随着载着蒲秀才的马车远去,两道阴郁的视线也收了回去。
这两人,都是蒲秀才的熟人。
一个,是昨天输给他的无暇公子。
一个,是几天前在船上输给他的洪慎。
这两人,不知何时搅合在一起了。
“无暇兄,你昨天就是输给此人?”洪慎阴着脸问道。
“不错!”
无暇公子咬牙切齿,但看了洪慎一眼,稍微恢复了些许平静,道,“洪兄似乎认识此人?”
“怎么能不认识!”洪慎皮笑肉不笑,“此人看似忠厚,实际上是个无耻之徒,沽名钓誉之辈。”
“不错。”这句话引起了无暇公子的共鸣,“正是如此,若非他设计骗我,我岂能输给他?”
这是无暇公子的真心话。
若是知道蒲秀才那么厉害,他就不跟对方比了,自
然不会输,都是那小人鬼鬼祟祟的装弱!
想到这里,无暇公子更加气愤了,抓起桌上的酒杯狠狠灌了一口,大声道:“这无耻小人既骗了洪兄,又骗了本公子,那么我们就应该联手,一起对付他!”
“你有什么主意?”洪慎点头,心里却在想着那条玉藻大王鱼。
他固然怨恨夺走他机缘的蒲秀才不假,但更关心的还是那条大王鱼,若是能夺回来,才算关键。
只是此人身居客栈,那么大一条鱼,究竟藏到哪里去了?
无暇公子丝毫看不出他心不在焉,当即兴奋道:“当然是揭穿他的小人真面目,让他名誉扫地!”
说到这里,他咬牙切齿。
他输了的事才发生不到十二个时辰,就已经开始在城里传开了,这简直就是在要他的小命。
一想到另外三个小人听到这件事,现在是怎样一副幸灾乐祸的笑脸,无暇公子心里就在滴血。
洪慎回过神,问道:“怎么揭穿?你要知道,他现在是靖王殿下的座上宾,一些见不得人的小手段可不能用了,必须正大光明。”
他不说还好,一说起靖王无暇公子就心跳加剧,呼吸困难。
这一切本来是他的资源!现在都成了别人的嫁衣。
无暇公子失去了理智:“我不管,我就要弄死他!怎么弄死他都行!对了,洪兄,你…”
说到这里,他突然清醒了一分,试探道,“以你的手段,还胜不过一个普通人?”
洪慎眯了眯眼睛,忽然笑了起来,语气诡异:“你真以为他就是一个普通人?”
“不是普通人?”无暇公子一愣,下意识地道,“那是…”
他忽然息了声,一张原本因为怒火而涨红的脸也变得煞白,声音哆嗦:“他是…修行者?”
洪慎双手抱胸,注视着对方的眼睛,淡声道:“怕了?”
噗通!
无暇公子瘫坐在椅子上,仿佛丧失了所有的力气,一双眼睛也变得死气沉沉:“竟然是修行者!嘿嘿,修行者…这也好,输给了修行者,也不算丢脸…”
“没用的东西!”看着他的样子,洪慎在心里骂了一句,既气愤又平静。
之所以平静,是因为他早就猜到了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毕竟,他最清楚不过修行者对这些普通人意味着什么,若非如此,又怎会让他不惜一切代价,不惜一切代价去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