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酒鬼“看人断酒量”说辞是不是真的,蒲秀才难以判断。
但是他已经看出了,这老头对这壶醉黄龙宝贝得很。
两人好歹也是互称先生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一杯酒都舍不得,这除了抠之外,那这酒得多宝贝?
既然如此宝贝,那又有多想喝?
“连我都想尝一尝,这老头又会想喝到什么程度?”
蒲秀才以己度人,心里想着老酒鬼能忍到什么时候,也愈发好奇对方究竟在顾忌什么。
“果然是好酒!”对面,靖王也赞了一声,又道,“酒菜已上,青霞,该开始了,本王都等不及了!”
“殿下稍等。”白衣蒙面女子微微欠身,轻轻鼓掌。
啪啪!
随着掌声响起,中间的两方水池之中传出哗哗的流水声,蒲秀才低头一看,正见铺满的水面的花瓣缓缓分开,一个个婀娜的美人从里面升起。
她们轻迈莲步,踏上一块块蒲团大小的青莲叶,莲叶竟然只是微微晃动,没有破碎下坠。
两方水池,十八名美艳的女子,仅仅穿着一件湿透了纱衣,紧紧贴在身上,衬托出完美诱人的曲线,欲遮还羞,欲掩还透。
蒲秀才看得老脸一红。
如果说登船时众美人哄抢明珠的场景是十八禁,那么现在的场面,连七十老朽也不适合看了,一不小心就会血压过高脑溢血而死…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老酒鬼,立刻就看到醉翁老先生眼睛瞪得滚圆,连酒都忘了喝。
似乎察觉到了蒲秀才的目光,他老脸一红,连忙喝了一口酒遮掩。
白衣女子青霞也站起身,手里抱着抱着一只玉琵琶,走到两方水池中间,纤细的玉指轻拨。
随着悦耳的乐声响起,十八名美艳的舞女踩着莲叶,翩翩起舞。
她们的动作极为轻柔,却并非缓慢,肢体扭动,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倒映在四周的地面、屋顶、墙壁、屏风上。
一时之间,仿佛有无数美女在起舞、扭动,让人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哪个又只是影像。
真与假,实与幻,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蒲秀才身处其间,看着仿佛近在咫尺,却明明在数丈之外的舞女,也忍不住心潮起伏,一颗心砰砰直跳。
真刺激!
真会玩!
…
“好!”
靖王大声喝彩,举杯狂饮,“此舞只应天上有!妙极!妙极!”
蒲秀才虽然觉得他说得有些夸张,但也不得不承认
,这支舞确实妙不可言。
“是有点意思!”
醉翁老先生也嘟嘟囔囔,一边双眼眼睛左看右看,一边一个劲的往嘴里倒酒,“此等趣事,应当有好酒相伴!可惜了!可惜了!”
说着,他从百忙中抽出闲来瞥了一眼旁边那壶醉黄龙,还舔了舔舌头,显然是有些按捺不住了。
不过他终究还是忍住了,继续狂饮那壶春江玉露。
蒲秀才一边欣赏着舞姿,一边低饮浅尝。
忽然之间,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徐徐响起:“蒲先生,怎么还不为人家作画啊?”
“嗯?”蒲秀才浑身一震,下意识地回头。
他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位白衣女子。
这是蒲秀才见过的最完美的一张脸。
细细的眉,小小的琼鼻,红润饱满的嘴唇,雪白细嫩的肌肤…
眉、眼、口、鼻,无一处不恰到好处,无可挑剔。
即便是身段、曲线、气质等等,都是如此,如此的
完美无缺,精妙绝伦。
蒲秀才呆住了,竟有几丝窒息感,不敢直视对方。
“蒲先生…”
细柔的声音再次在蒲秀才耳边响起,仿佛要传到他心底,“怎么还不为人家作画?”
“好!好!”蒲秀才连连点头,他下意识地将手伸进怀里,要取出天阙笔。
手指触摸到笔杆,无比熟悉的触感浮上心头。
他浑身一个激灵,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清醒过来。
但随即而来的,却是深深的惊悚感。
我刚才这是怎么了?
我身后的女子,又是谁?
蒲秀才微不可察地抬头,望向水池中间,无数美艳舞女环绕起舞,而那道白衣身影依旧怀抱玉琵琶,轻挑慢捻,丝丝入耳。
与身后的白衣女子相比,除了一个戴着面具,一个没有戴面具,无论是身高、气质还是衣饰,都没有任何差别,仿佛就是同一个人。
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蒲秀才竭力保持平静,微微回头看着那张近在咫尺,完美无瑕的脸庞,看不出任何虚幻感。
不是影像,是真人?
“拿纸墨来!”蒲秀才装出狂热的样子,面红耳赤,伸手去捉对方的玉手。
“咯咯!”
白衣女子发出清脆的笑声,轻轻一晃,仿佛一缕轻纱般,轻而易举躲过了蒲秀才的手,“笔墨在桌上。”
试探失败,蒲秀才装模作样回头,就看到桌上正铺着一张画纸,笔墨摆放在一旁。
“蒲先生…”
白衣女子就轻飘飘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