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颜昭见到了方才水潭边打坐的白衣人。
那是一个长得格外俊美的男人。
他披着一件白衫,形容憔悴,感觉身子骨差,脸上气色不大好,病恹恹的。
丛林中传来细微动静,他抬头看去,便见白烬化身的小狐狸鱼干儿似的挂在一个女子胳膊上,而那女子仿佛对此习以为常。
“你干嘛咬我?”颜昭气愤不已,“之前我救了你呢,你这只忘恩负义的狐狸!”
小红狐狸瞪眼:你救我?你什么时候救我?不害我就谢天谢地了!别想靠近我表叔,我不会让你伤害他!
超凶。
它的眼神十分丰富,但颜昭没读出来一点儿。
她用力甩手发现狐狸不松口,于是另一只手伸过来捏住它的黑鼻头。
白烬:“……”
无法呼吸,只能松嘴。
它大尾巴一甩,在颜昭身上蹬一脚借力,落地便化作人形,匆匆朝寒潭边的男人跑过去。
颜昭见状,惊奇不已。
上次小红狐狸变人她已经吃过一惊,但再次瞧见,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这就是妖兽成精的样子吗?
那她的雪球以后会不会也变成人啊?
颜昭试图设想雪球变成人的样子。
沉吟须臾,放弃。
完全想象不到。
寒潭边男人站起来,看向缓步走近的颜昭和邬滢滢,却听白烬大声控诉:“表叔,她就是颜昭!”
颜昭?
涂山浔神情一凛。
此女就是药神子的弟子,他失散多年的女儿死心塌地,不惜化作灵宠也要陪伴在其身侧的那个颜昭?
骤然听得白烬叫出颜昭的名字,邬滢滢惊讶不已,扭头看向颜昭:“你们认识?”
颜昭摇头:“我只见过这只没礼貌的狐狸。”
白烬气得炸毛:“你说谁没礼貌!”
颜昭被咬了心情不好,不想搭理她,倒是邬滢滢若有所思,沉吟片刻后忽然问道:“阁下是青丘狐族的前辈?”
涂山浔眼中闪过一抹意外:“你是?”
“我叫邬滢滢。”邬滢滢爽快地自报家门,“邬长老是我的爷爷。”
狐帝点头,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邬滢滢性格外向,当下便顺口问道:“前辈怎么称呼?”
狐帝回答:“我叫涂山浔。”
“涂山浔?”邬滢滢跟着念了一遍,笑问,“那阁下与青丘太子涂山玉是何关系?”
涂山浔并不隐瞒,坦然道:“玉儿正是犬子。”
邬滢滢倏地睁大眼,失声惊呼:“你是……狐帝?!”
据说药神子早年时曾到青丘拜师,学习炼药之术,与狐帝也算半个同门,但狐帝掌管青丘,鲜少离开妖魔界,平日往来沟通两地都是其子涂山玉代劳。
因而邬滢滢见过涂山玉,却还是头一回
见到狐帝本人。
涂山浔面带微笑,朝邬滢滢颔首?_[(,温文尔雅。
颜昭眨巴眨巴眼睛,觉得“狐帝”这个称呼好像似曾相识。
之前在玄黄秘境中时,也听雷霜她们提起过。
颜昭看着涂山浔,托起下巴捋了捋:“所以,是你重新封印虚空之门,但事后被人打伤,师姐受阿音委托将衍天神卷交给我师父,就是为了救你?”
狐帝闻言,视线转向颜昭。
颜昭口中所说的师姐,应该就是任青悦。
涂山浔沉吟须臾后微笑道:“不错,是我,但任姑娘来时我已陷入昏迷,没能当面向任姑娘道谢,还请颜姑娘代为向任姑娘转达。”
“放心。”颜昭跟他打包票,“我一定帮你把话带到。”
涂山浔凝神,暗自打量颜昭。
身为拂云宗天珠峰,元清仙尊门下弟子,又拜入药神子,师承药神子,且将南宫音唤作阿音,与魔族之人也走得很近。
这小姑娘看起来年纪轻轻,纯良无害,可隐藏在她身后的人脉真是叫人闻风色变。
狐帝抬了抬袖,吩咐白烬去烧一壶茶水,主动邀请颜昭和邬滢滢:“深山之中难得偶遇,二位不如坐下喝杯茶吧?”
邬滢滢好奇狐帝为何会来到药神宗,对颜昭方才说的虚空之门也颇感兴趣,兴致勃勃地拿了只蒲团坐下。
“你们都去了玄黄秘境?”邬滢滢打开话匣子,“我听说玄黄秘境里面有很多凶物,实力最差也是化神境,我修为微末,实在不敢擅闯,没想到颜师妹你居然敢去!”
颜昭告诉她:“有阿音在,我什么都不用做,没有怪物能伤到我。”
“阿音是谁?”邬滢滢几次听颜昭提起这个称呼,但她所认识的人里面,没有谁名字里有这个字。
颜昭从果盘里面抓起一颗葡萄,闻言回答:“南宫音。”
邬滢滢愣住:“谁?”
颜昭重复一遍:“南宫音。”
“嘶。”邬滢滢倒吸一口冷气,惊得舌头打结,“就,就是那位杀人不眨眼的苍离魔尊,魔主南宫音?”
颜昭点头,但碍于自己和南宫音的交情,她善意纠正邬滢滢:“阿音没有杀人不眨眼,她一般都不杀人。”
邬滢滢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