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昭遭遇迎头痛击,两眼翻白,当场昏厥。
任青悦反手抓住她的衣领,倒没让颜昭从床上跌下去。
“不会喝酒还喝那么多!”
任青悦气得牙痒痒,伸手揪住颜昭脸蛋儿往旁边拉。
颜昭颇富弹性的脸颊变形延展,像个红脸小狗。
任青悦揪两下又心疼,无奈松手,将颜昭扔回床上躺好,戳她脑门:“亏我觉得你变聪明了一点儿!结果还是个笨蛋!人生地不熟的把自己喝成这样,你是亏没吃够!”
可颜昭睡着了,任任青悦如何抱怨,颜昭都没什么反应。
任青悦无奈,戳颜昭脑门的手收回来,改为轻轻触碰颜昭前额,将盖住眼睛的头发拨开,露出一张恬静迷糊的睡脸。
“谁能有你胆子大。”任青悦小声呢喃,不知该喜该忧。
颜昭呼呼大睡,一脸懵懂单纯,今朝有酒今朝醉,旁的事情毫不挂心。
任青悦口头上抱怨,却是拿她没有办法,心里也未必真的希望颜昭变得成熟,心有城府,失却自身宝贵的真诚。
她心头时时刻刻都在矛盾,又时时刻刻因颜昭把她放在心上而怀揣感动和欢喜。
最终,任青悦摇了摇头,脱掉颜昭的鞋袜,施展清尘咒除去颜昭满身酒气,随后替颜昭重新系好衣带,这才倾身在颜昭身侧和衣躺下。
事已至此,也无旁的法子,既来之则安之,便趁此机会好好休息一夜,为明日行程养精蓄锐。
屋外,封瑾静立须臾,转身离开。
·
前面魔侍领路,绛樱带着雷霜跟随魔侍来到客房。
魔侍在客房门外驻足:“二位的房间相邻,院外有人守着,若有什么事情,招呼我们便好。”
绛樱点头道了谢,推开其中一间房门,扶着雷霜进去。
雷霜喝得烂醉如泥,走路跌跌撞撞。
绛樱挪得费尽,好不容易拖着雷霜来到床边,忙不迭松手,将雷霜扔到床上。
雷霜身子往后靠,不巧,脑袋嘭一声磕在床沿上,顿时痛醒了。
“哎哟。”雷霜惨叫,迷迷糊糊睁眼,“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绛樱拍她脑门:“怎么你连自己叫什么都不记得了?”
雷霜缓了一阵,想起来:“哦,我不是神通盖世大名鼎鼎的雷护法吗!”
绛樱:“……”
你就是一个傻缺。
她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雷霜:“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雷霜定睛瞧了片刻,认出来:“你是那个成天没事找事上纲上线针对我的死女人。”
“哦?”绛樱嘴角颤了颤,皮笑肉不笑,“原来你平日心里都是这么看我的。”
忽然一股寒气迎面扑过来,雷霜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虽然她喝醉了,但求生的本能还在,下意识感觉不妙,脖子往后缩了缩,胆怯改口:“咳,
这都是误会……”
看着雷霜一脸醉相,脑子不清醒了却还是如此防备,绛樱忽然心灰意冷。
可能脑子缺了根筋的人,那颗心多少年也捂不热,亏得上回在拂云宗,她以为雷霜该是在乎她的。
到底什么孽缘在背后推波助澜,让她义无反顾地喜欢上雷霜这个笨蛋。
“看来你也不需要我照顾你。”绛樱冷下脸来,漠然道,“你自己歇着吧,我走了。”
言罢,她转身要走,忽然一只手拽住她的手腕。
喝醉酒的人力气大得吓人,绛樱猝不及防,被大力拽住往后退时,双腿碰到床沿,一个没站稳,直接倒在雷霜身上。
随即,雷霜蜷起身子,牢牢抱住绛樱腰身,将脑袋整个埋进绛樱臂弯里:“别走。”
绛樱心跳霎时乱了节奏,错愕不已:“你干什么?”
她问过之后,半晌没听见回音。
忽然,感觉雷霜肩膀在轻轻颤抖,绛樱心生疑惑,轻轻扒开雷霜的脑袋。
雷霜脸被迫抬起,绛樱愕然发现雷霜满脸是泪,竟然蜷在她怀里咬着嘴唇无声呜咽。
“你怎么了?”分明方才下定决心放弃,这会儿心又揪起,绛樱无奈又无语,抬袖抹掉雷霜脸上的泪痕,“多大的人了,哭什么?”
“如果那天晚上,呜呜,我没有跟你打赌,我们就不会分开行动……”雷霜哽咽着,嗓音含糊,但勉强还能听得清楚。
如果不分开行动,绛樱是不是就能避祸,躲过那一劫。
因为她太执着于赌约,自作主张和绛樱兵分两路,才导致绛樱独自一人前去黄音峰探望魔主。
如果事发之时她也在场,纵然也会有人受伤,但那个受伤的人,可能就不是绛樱了。
或许,她可以以身相代。
绛樱动容。
这件事竟然变成了雷霜的心结。
让一个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人,醉酒后哭成这个样子。
绛樱拍拍她的脸,温声劝慰:“可是,如果没有这个赌约,你可能一辈子也没有赢我的机会。”
雷霜一呆,竟觉得绛樱说得有理。
“对哦。”
她的眼神渐渐振作。
绛樱心觉好笑,同时又松了一口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