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一面无表情,一面故意道:“这是为什么?”‘
宫女低声哭泣道:“我是犯官之后,当初家父犯了罪,本该充入教坊司,可是因为宫里需要一些杂役,所以便送进了宫里来。两个月前的一日夜里,陛下在西苑舞剑,一时兴起……恰好见了我……于是……于是……”
说到此处,宫女低垂下头,不好继续说下去,她鼓起勇气,继续道:“那一次,想来是陛下临时起意,这事也是记录了的。可第二日之后,陛下就将我抛之脑后了。我依旧还在这宫中做杂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照。”
非正式人与人的连接……
张静一点点头,表示自己懂:“无论如何,有了身孕,并不是坏事。”
宫女拨浪鼓似地摇头道:“不是的,此事,我谁也不敢说,我……先父……先父……曾经也位列朝堂,而他之所以获罪,最后被处死,是……是因为……因为魏忠贤的缘故,张百户可还记得杨涟一案吗?”
杨涟……
就在一年前,杨涟状告魏忠贤,触怒了这位九千岁,魏忠贤恼羞成怒,治了杨涟大罪。
宫女又道:“家父名叫吴怀贤,官拜中书,杨涟获罪之前,曾上书朝廷,痛斥魏忠贤,而家父因此而击节叫好,这件事被魏忠贤所知,因此,也杀了我的父亲,并且抄没了我吴家。”
听到这里,张静一一切都明白了:“既然你与魏忠贤有仇,为何你入了宫,他们不铲除你?”
“我不过是个犯官之女,而且本该送去教坊司,只是因为宫中急于挑选几个人入宫,魏忠贤位高权重,怎么会注意这小事呢?只是……一旦得知我有了身孕,魏忠贤一定会想尽办法查探我的身世……”
张静一懂了。
魏忠贤只要查到这个宫女和当初他的政敌有关,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这宫女顺利生下这个孩子的!
宫中上上下下,哪一个不是魏忠贤的人?还有当今的皇太妃,也和魏忠贤关系匪浅,皇帝的乳母客氏,更是魏忠贤名义上的‘妻子’。
想要害死这个宫女,随便在酒水和食物里下一点药,便可制造病死的假象。
“那你为何来找我?”张静一苦笑。
宫女垂泪道:“宫中上下,大多数人都仰仗魏忠贤的鼻息,可只有张百户,上一次救我时,不惧魏忠贤……而我实在是无路可走了,再过一些日子,便藏不住自己有身孕的事了,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好求救张百户,若是张百户不救,我也绝不相怪,只恨自己命薄福薄,不能保全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