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
张静一笑了笑,道:“陛下,现在不必大动干戈,臣有一个计划。”
“什么计划?”天启皇帝凝视着张静一。
张静一道:“若是直接斩首,传首九边,固然能大振士气,破坏奸党。可消息一出,辽东必然人心浮动。要剪除这些人,需不动声色才好。譬如王雄这等人,直接用其他的罪名,将他们下了诏狱便是,边镇上的将军,且不必轻动。至于这武长春,且也不急,先让他交代问题,或许……我们可以借助武长春,拿下那李永芳呢。”
“什么?”天启皇帝大惊。
李永芳现在为建奴的驸马,又是总兵官,几乎是建奴那边汉军的首领。
而且许多建奴的军政,很多时候,李永芳都有参与。他手中甚至掌握着无数的秘密,这可远比武长春的要知道得多的多了。
可人家身在辽东,身边有无数的护卫,怎么可能将其拿下?
虽然天启皇帝对其恨得咬牙切齿的,却也无可奈何。
张静一正色道:“李永芳此等国贼,危害极大,若是任其在建奴那里升官发财,定会引发许多人称羡,辽人们纷纷攀附建奴,也就不奇怪了。此人不但罪大恶极,而且对于建奴人而言,也是一个榜样,正是因为如此……臣以为,这样的人,必须剪除,不只是要杀,而且最好将其拿获至京城,明正典刑,千刀万剐,传首九边,如此……不但大振军心民气,也可让那些首鼠两端之人……断绝攀附建奴之心。”
锄奸!
天启皇帝瞠目结舌,随即道:“要锄此奸,只怕比登天还难。”
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如果容易,何须等到如今呢!
张静一则满脸自信地道:“正因为比登天还难,这也是为何我大明建立厂卫的初衷,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今国家正在危难存亡之秋,若是不能赴汤蹈火,如何为陛下分忧呢?臣请陛下,恩准此事,从现在开始,臣来布置这个计划,若事成,功在千秋,若事败,则臣愿担当这个责任。”
厂卫其实是最早的情报机构之一。
虽然暗杀、绑架这等事,其实对于情报机构而言,是有些业余的,毕竟真正专业的情报机构,真正厉害之处在于情报的搜集和分析,更多的是和统计有关。
可至少在这个时代,若是能将前者做到极致,也算是跨越时代了。
“陛下,奴婢以为……可以试一试,李永芳这等国贼,若是不剪除,实为我大明腹心之患,张百户为人谨慎,做事踏实,行事也有章法,倘若当真要办这件事,非仰赖张百户不可。”
魏忠贤不失时机地笑着道。
天启皇帝此时显然已经意动了。
现在拿住了李永芳的女婿,可若是能拿住李永芳呢?
那就真是一件天大的功劳了。
这个诱惑对于天启皇帝而言太大了,于是天启皇帝再不犹豫地道:“若能成功,朕定有重赏。当然,此事极难,若是不成,却也没有什么关系。此事……决不能让外人知道,所有的内情,都通过密旨和密奏传递……不必经过内阁……传递之人……”
说到这里,天启皇帝看向魏忠贤:“是不是有个叫张顺的,一向负责给朕传旨?”
魏忠贤道:“有的,是个忠厚的人。”
“很好,以后……就由他来传递。”天启皇帝深吸一口气,随即又道:“只呈送给朕和魏伴伴即可,其他人,都不得过问。”
交代完,天启皇帝则是回过头来,目光一扫,落在了诚意伯刘孔昭的身上。
被天启皇帝直直的目光盯着,刘孔昭猛地打了个寒颤,噗通一下跪地,惶恐地道:“臣……臣什么都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