拌马钉,前头又有拒马等候。
此时战马已是力竭,哪里还跃得过去……便与拒马撞在一起,又是人仰马翻。
这拒马的布置,其实是很有诀窍的。
当初天启皇帝亲自设计的拒马,在他看来,一个成功的拒马,并不是非要高不可攀,因为一旦过高,骑兵冲刺的时候,会想尽办法绕过去,如此一来,就是去了拒马杀敌的意义。
可若是过矮,则骑兵可以轻易的跃过,如此,便失去了当初设计时的初衷。
真正优秀的拒马,紧要的是掌握骑兵的心里,你看这拒马,它又大又圆,啊……不,它不高不矮,如此一来,就给了正面冲锋的骑兵一个心理预期,若是绕过去,则可能耽误冲刺的时间。
耽误的越久,就意味着可能承受更多的弹雨,因而,心里觉得这拒马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跃过去,在那刹那之间,便想试一试,于是,飞马一跃……就差那么一丁点……马倩失蹄,轰隆一声,人和马一头撞进这拒马的木锥之中,死的不能再死。
正黄旗数千精锐,此时已是倒下了一大半,剩下的人……已是茫然起来。
此时,置身于这修罗地狱之中,有的只是一种没来由的恐惧。
便连巴步泰,眼看着近在咫尺的明军,分明自己只需纵马一跃,便可大杀特杀,可此时,他胆寒了。
人都有恐惧之心,便连巴步泰也不例外。
身后的护卫,早已跑了个干净。
他回头,身边的人已是零星起来。
于是巴步泰慌了,惊慌失措地拨马便走,身后依旧还是铳声大作……
…………
多尔衮坐在马上,一言不发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的脸色铁青得极难看。
此时,就算他再如何不愿意接受。却也已知道,正黄旗,没了。
正黄旗号称是上三旗之一,是多尔衮能掌握的主要人马,而其他的五旗,则掌握在其他的王公之手,这就意味着,此时的多尔衮……失去了一支最精锐的兵马。
“大汗……”洪承畴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此时,他也慌了,他惊恐地道:“臣没料想到……”
“啪……”鞭子狠狠落下。
洪承畴生生挨了一鞭子,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他忙道:“主子爷,不如先鸣金收鼓,来日再……”
“住口,你这狗奴!”又一鞭子落下。
范文程在一旁,则立即道:“主子爷,此时不战,主子颜面置于何地?我观巴步泰方才与明军,只差一步之遥,只要冲过去,便能全胜。”
范文程不傻,洪承畴是新来的,对于主子们之间的龌龊所知不多,大汗年轻,在努尔哈赤诸子之中,并不显赫,如今成了大汗,最需要的就是军功,现在大败而回,还折了正黄旗,若是罢兵回去,那些趾高气昂的旗主们,只怕就要弹压不住了。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继续进攻,非要将这骨头啃下不可。
不只如此……还需督促其他的旗主,添上自己的人马,因为唯有如此,才可削弱其他的旗主,让还剩下两旗兵马的大汗,依旧占据主动。
同时,拿下了眼前的明军,若是能俘虏大明朝天子,那么,即便正黄旗受挫,也能说得过去。
洪承畴初来,此时请求退兵,从战术上而言,是对的。但是站在主子的角度,战略上来看,却是错上加错。
那巴步泰一脸悲凉,此时浑身是血的飞马而回,他带着残部,直至多尔衮的面前,落马,拜倒在地道:“大汗……我……”
多尔衮也已落马,却是按着腰间的刀柄,快步走到了巴步泰的面前。
却见多尔衮猛地将腰间的长刀抽出。
长刀一闪,随即,便如惊鸿一般,狠狠斩下。
噗……
巴步泰的脑袋生生的被切下。
直接身首异处。
鲜血自他的碗口大的颈脖处喷涌出来,溅在多尔衮的衣袍上。
多尔衮杀气腾腾地四顾各旗旗主,将刀一挥,不容置疑地道:“巴步泰乃我兄长,今日他临阵脱逃,辱没了祖宗们的威名,现在我已将他斩杀。传令,各旗出动,诛尽明狗,敢后退一步者,杀!
…………
晚点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