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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晨听罢,骤然间肃然起敬。
李国为官二十多年,两袖清风,人所共知。
重要的是,他为人低调,极少与人发生争执,是属于虽出自北方,与魏忠贤乃是同乡,可即便是东林党,也绝对挑不出刺来的人物。
此时,刘晨便作揖,感慨地道:“恩府乃高洁之士,却也要提防朝中有人要构陷恩府,学生还是有所担心,今日朝中,恩府愤而抨击那张静一……张静一睚眦必报,只恐加害。”
李国笑了笑道:“此小事尔,不必担心,他张静一是个什么东西,敢动宰辅?”
刘晨钦佩地看了李国一眼,随即为之感动起来,潸然泪下道:“学生能遇恩府,实是三生有幸,倘若恩府有事,学生定当赴汤蹈火。”
“子义……”李国笑着道:“我素知你忠厚老实,你但管放心便是,留下来吃个饭吧。”
刘晨便忙欣喜地点头道:“学生恭敬不如从命。”
李国让人上饭菜来,不过两菜一羹,一个烧腊肉,另一个乃是清水豆腐,至于那羹汤,却是时下的蔬菜加了一个鸡蛋,李国吃的津津有味。
刘晨却抬头看一眼李国,心里更是佩服,道:“恩师……前些日子,学生家里寄来了一些乡中的特产,过几日送来给恩府尝尝。”
李国摆摆手,含笑道:“不必,不必啦。老夫知你的心思,是担心老夫吃这些饭菜,味同嚼蜡。可是你知不知道,现在天下都是流民,那些流民,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我为宰辅,每日能饱食,饭菜中有肉有蛋,又有什么不满足呢?”
“这些饭菜,对百姓们而言,已是佳肴了,所谓无欲则刚,现在朝中有一些人,奢靡无度,为满足口腹之欲……罢……朝中之事,还是不必说了。”
刘晨点点头,露出羞愧之色:“是。”
吃过了饭,刘晨告辞,他从府中出来,想到恩府的高洁品行,心里不禁又感慨万千。
门前,停了他的轿子,他上轿,方才有些疲惫,便在轿中打了个盹儿,也不知多久,醒来,才发现轿子已落下。
他从轿里钻出来,却发现……这里黑乎乎的一片。
呲呲……
火石的声音响起。
终于,一团火把烧起来。
刘晨只觉得晃眼睛,吓了一跳,连忙道:“这是哪里?”
一旁便听轿夫道:“老爷,小人们也没法子啊……”
说罢,噗通跪下。
刘晨慢慢地恢复了视觉,心里一惊,张眼看去,却发现自己在一处城外的破败城隍庙中。
而在他的眼前,几个穿着鱼服的人正笑嘻嘻地看着他。
刘晨立即大叫:“我乃……”
“乃你娘的!”一个耳光直接拍下来。
刘晨被打得七荤八素,二话不说,就跪倒在地:“学生刘晨,爷爷们饶命啊!”
说罢,磕头如捣蒜。
…………
张静一此时大为头痛。
他突然发现,下头这些锦衣卫,真是什么都敢干。
连绑了御史去问话都敢。
也幸好这御史是个怂货,炮嘴厉害,一碰到了硬茬,便瞬间怂了。
看来往后这培训班里,还得加强一下职业道德方面的教育。
一切以自己为标准。
不过从各处汇总来的奏报来看。
张静一却是糊涂了。
这李国还真是大明朝少有的廉官。
查了这么久,竟也没有丝毫的头绪。
而至于信王殿下口称的从南京上京的人……也没见踪影。
见鬼了吗?
张静一一时百思不得其解。
倒是此时,朱由检登门,却是拿着自己密密麻麻记事本,来请教问题的。
他打算在辽东广设屯田所,当然,并不是以往那样,招募军户,请人去耕种黑麦。
而是以提供秧苗和培育良种的性质,因而也需要大量的人力和畜力。
除此之外……还希望在辽东尝试种植其他的作物,看看能否存活。
否则辽东的作物过于单一,却也未必是好事。
一见到张静一,先是彼此见礼。
接着,朱由检便定定地看着张静一,甚是关切地道:“张兄弟……怎的愁眉不展?”
张静一道:“我听了你的话,倒是将这府邸的人找到了。”
“是谁?”
“李国。”
朱由检顿时愤恨不平起来,气呼呼地道:“堂堂内阁大学士,平日里高深莫测状,没想到暗地里男盗女娼,既如此,应该奏报皇兄,立即治罪。“
张静一懊恼地道:”问题就出在这里,我派人监视,可一点头绪都没有。“
朱由检皱眉道:“你的意思是,他做事过于隐蔽?”
张静一无可奈何地道:“可能是隐蔽,也可能是……殿下记错了……”
“不可能记错!”朱由检的表情很是笃定,而后正色道:“我记得一清二楚,他家里一定藏着无数的赃物,我瞧的清楚。”
张静一点点头。
朱由检则继续道:“若是内阁大学士,那么事情就更加严重了,宰辅尚且如此,收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