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炮弹,我的那些学兄,便个个尸骨无存了……谭将军,谭将军……救我,救我啊……”
他冲上来,浑身是血。
在他的身后也有几个似乎受伤的读书人。
现在他们早已没了半分的豪气和斯文。
谭懋勋却是冷着脸,直接一把甩开了他,毫不客气地厉声道:“走开,不要牵累本将。”
此言一出,王时敏大为震惊。
他万万没有料到,谭懋勋竟是说翻脸就翻脸。
他禁不住疾呼道:“谭将军何以如此?你身为大将,临战之时,仓皇如丧家之犬,难道就不怕回到了南京城……有人追究吗?”
谭懋勋本已是心乱如麻。
从前他对王时敏这些人还有耐心。
可此时此刻,听了王时敏这些话,却只觉得好笑至极,想也不想便道:“时至今日……还会有南京城的人吗?”
说话间,只见远处,又是一处爆炸。
一股热浪袭来,众人差点被热浪吹倒,王时敏却觉得自己的面上似乎有什么,忙是抹脸,却已发现自己手心上,居然全是血,那气浪是混杂着血的。
他眼眸猛地瞪大,哀嚎了一声,立即气愤不已地叫骂道:“谭懋勋……谭懋勋……”
谭懋勋却已是头也不回的,带着仅剩下的几个家丁,朝着黑暗中去。
王时敏这头却是一下子吓瘫在了地上。
眼前发生的事,显然已经远远的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他在书中,从未见过这样的事。
军镇中到处都是大火。
放眼所见,尽为瓦砾。
就在此时……炮声终于停了。
可是……城中的官兵,却早已混乱不堪,死伤实在太大,一阵炮击,便瞬间让官军们直接崩溃。
崩溃之后,武官和士兵也没有了界限,大家只想各自逃命。
可在这地方,想要逃命,谈何容易?
就在此时……
城外传出了急促的哨响。
哨声连绵之后。
城外已是慢慢地挺进,做好攻城准备的其他各教导队,队官们在炮声停歇之际,取下了耳上的棉条。
而后,其余人纷纷取棉条。
作为先锋主官的大队官李定国,已是率先出来,于是先锋的生员纷纷朝这里靠拢。
李定国已显得成长不了不少,他虽年轻,在生员之中资历却不低,而且每一次作战英勇,且在军校之中各科的成绩都是名列前茅,这些年立下的功劳,就更加不计其数了。
这一步步走至今日这个位置,哪怕他的面孔上,还略带几分稚嫩的一面,却依旧能令人信服。
此时,只见李定国目光冷凌,大吼道:“陛下和恩师的命令已经下达,第一教导队主攻,而我们第一大队,则承担先登的任务。城中已是混乱不堪,我们要做的,是顺着东南城墙的两处缺口进入,守住出入军镇的通道,击杀顽抗之敌,爆破小队……则负责夸大一号缺口,为后续攻入城中的兄弟教导队杀入城中做准备。”
“各中队和小队的命令已经下达,虽然此时我等乃是痛打落水狗,可在进攻的过程中,务必要小心为上,记着……不要急着发起攻击,要随时确保有人侧翼在你的左右,抵达缺口,第一件事就是掩护机枪队架起机枪,确保缺口处万无一失,好了,我的话说完了,进攻!”
说罢,进攻的哨声一响。
此时,已至黎明破晓时分。
天空中一道光亮,已射破了重重的阴霾。
在这些许的亮光之下,李定国亲自拿着短铳,呼喝一声。
于是……喊杀骤响。
一炷香之后。
那一处垮塌的城墙,再一次出现了爆炸。
这一次爆炸,却并非是炮火造成的,而是爆破小队,迅速的扩大城墙缺口之用,一个豁大的口子,随即便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而后……无数人顺着瓦砾鱼贯而入。
机枪位设置……
偶尔的机枪声开始传出。
步兵则是交替行进,装填了子弹的小队率先冒腰前进数十步,而后对附近的敌人进行射击,射击完毕,停留原地,后队的一支小队则迅速的超越他们,出现在他们的前方,进行射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