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病狂到似宋徽宗那般的地步。
皇帝和朝中的兵部尚书,尚且都是如此,更别说是那些百姓了。
百姓们很吃这一套,尤其是在天灾频繁的年景,军民百姓觉得朝不保夕,似闻香教这样的道门,自然而然,也就趁虚而入了。
那益王和许多人一样,显然对这一套也深信不疑,所以他在江西等地,鼎力的支持闻香教的发展,这闻香教通过所谓的传道,自然有的是人力,又得到了可观的财力支持,就更不简单了。
不得不说,闻香教在传道这方面,水平很高。
很快,就有人察觉到了不正常,那刘文秀火速来禀告:“所谓天兵要杀来南京城的消息,果然已被那该死的张溥传出去了。现在南京城内外,都在传这个消息。”
“噢。”张静一点点头:“有何反响?”
刘文秀结结巴巴地道:“这……这不太好说。”
“有什么便说什么,啰嗦个什么?”张静一虎着脸,冷声道。
刘文秀于是苦笑道:“许多人都说,这南京城要变天了,还说……只待这天兵天将杀来,便教……便教……”
“不要废话。”张静一没好气地说道。
刘文秀于是道:“便教陛下和都督必死无疑,那闻香教的天兵……一个可以打十个,而且火炮也伤不了他们,他们只要念咒,咱们都得死。”
张静一禁不住瞠目结舌,轻轻扬眉问道:“什么?这是谁给他们的勇气?”
刘文秀也不禁道:“恩师……我觉得,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咱们还是做一些准备才好……”
“什么意思?”张静一瞪着他,认真地问道:“你也怕了?”
“不是怕,学生为恩师赴汤蹈火,自然不怕,只是……担心恩师和陛下的安危。”
看来……这家伙居然也心虚。
张静一此时倒也不禁佩服这闻香教的水平了。
张静一沉吟了一会,便浅淡笑道:“这样也好,正好我也想见识见识这个所谓的天兵,有几斤几两。”
“恩师……咱们的兵马,只怕不够。”
“不够?”
“是……那各卫的士兵,当初跟着咱们抄家,倒是快活的很,又听闻分地,更是对咱们死心塌地。可是……学生……学生打探到,卫里的那些官兵,现在听闻要对战天兵,都吓坏了,死也不肯出战,说是……他们自然晓得恩师对他们的恩德,可他们宁愿不要这分来的田了,绝不敢去触怒那些天上的兵将……卑下还听说,有不少人都是信闻香教的。”
张静一一时瞠目结舌,难怪这个时代,这些玩意的破坏力如此的巨大,还真能不战而屈人之兵?
这……真是见了鬼了。
张静一道:“他们不肯出战,那就不让他们出战,令他们在营中待命。待会儿,召集小队官以上的人集合,议事。”
“是。”
张静一幽幽说道:“我还是去禀告陛下一声。”
于是想着,正待要往行在的方向去。
却在此时,有人慌慌张张地道:“不妙了,不妙了……有败兵,败兵……”
张静一厉声呵斥道:“什么败兵。”
“南京右卫的,本是打算让他们往太平府去的,一千七百多人,半途不知遭遇了什么,立即败退,漫山遍野的逃窜,十几个随去的生员,居然也节制不住,跑掉的人七七八八,只有咱们十几个生员不得已,带着一些人回来。”
张静一忍不住道:“我们军校从未遭遇一败,这是什么人,有这样的本事。”
“听说遇到了天兵,反正是败兵说的,一看到对方……右卫的士兵就吓坏了,一窝蜂的跑,相互践踏,丢盔弃甲。”
张静一:“……”
江南卫所的官兵实力孱弱,这一点张静一是知道的。
原本以为……他们杀倭寇不行,剿山贼也不行。
但是现在……张静一算是开了眼。
居然碰到天兵,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