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御圈。
时知临数箭连发,每一支都射在了同样的位置,一箭有一箭下,云祁的防御圈很快撑不下去,然而崩塌之前,他再次丢出一枚阵旗,刚刚才消失的防御圈再次升起,他又抛出一颗药丸,药丸落地,化作无数幻灵蛾,朝时知临飞去。
时知临三支火灵箭直接点燃了一片幻灵蛾,然而幻灵蛾消失之后,云祁就又丢出了一颗其他药丸,时知临一一应对,却隐约察觉出些许不对来。
云祁若是想与他复盘,或是想让他帮他喂招,一味躲在防御阵法里并没有任何作用,而且哪有丹修只丢药丸的?还都是些毒丸虫丸,就算真是用毒的丹修,也可以直接一把药丸丢出来,而不是这样一颗颗丢,像是刻意让他看清楚每一刻药丸长什么样子是什么作用似的。
时知临脑子里灵光一闪,可看向防御阵法里的云祁又觉得不对。
云祁为什么又何必要将他们云家炼制的毒丸虫丸一一展示给他看?
时知临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他不可能是单纯为了来炫耀,可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到其他原因了。他和云祁今天才第一次见面,与寻常街头擦肩而过的陌生人也没太大差别,云祁自然也不可能是为了让他认出云家杀招,瞒着家人来提醒他这么一个外人。
时知临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恰好他对云祁手里那些丹药很感兴趣,便也一一和他试了起来。
等到云祁的防御阵法灵力用尽,时知临看起来也有些狼狈。
云祁丢出的毒丸虫丸,前面的几颗与后面的那些比起来,简直毫无威力,如幼儿玩闹。
时知临刚才就不防中了一颗火药丸的招,那颗毒丸极小,不到小儿小指尖大小,但一次一撒就是一大把,铺天盖地炸开,直接打了时知临个猝不及防。
还有那种根本无色无味隐藏于灵气中的毒丸,若不是云祁及时给了他解药,他恐怕这几日都没法运转灵力了。
“你们云家到底是炼丹的还是炼毒的?”时知临将云祁带进了小院,边为他倒茶便调侃道:“这些丹药和那些苗疆巫蛊也有得一拼了。”
云祁接过茶杯,细细抿了一口,低垂眼睫道:“我母亲便是苗疆人。”
时知临挑眉:“那你是师承令堂?”
云祁见时知临语气寻常,不由倒:“你不觉得用丹药炼毒是歪门邪道吗?”
时知临:“什么是歪门邪道?”他嗤笑一声:“歪门邪道是那些制定规则的人定的,正道修士皆言魔修便是歪门邪道,然而不杀人不害人的魔修不过是行事肆意自由些罢了,算什么歪门邪道。”
云祁没说话,过了会儿才道:“我也不知什么才是歪门邪道。”
时知临见他低垂着头的模样,笑了起来:“你这样子的,放在哪儿都不会有人说你歪门邪道,离经叛道都不会,放心吧。”
云祁抬眸,撞上时知临视线又倏地底下睫毛,细声道:“可是我父亲兄长还有族中叔伯,皆言我母亲是歪门邪道,也认为我得了母亲传承,十分的……不入流。”
时知临:“那当初你父亲为何娶你母亲?你们族中叔伯又为何同意你父亲与你母亲结为道侣?”
云祁牵了牵嘴角,“我母亲不是我父亲的第一任妻子,之前还有一位夫人,那位夫人生了我兄长,我母亲只是续弦。”
时知临没想到还能听到云家的八卦,顿了顿,道:“既然是明媒正娶,便是认同了你母亲这个人,你不必妄自菲薄。”
云祁抿唇浅浅笑了笑:“嗯。“
时知临不再讨论云家家室,便道:“你从未习过身法?”
云祁点头:“没有。”
时知临不解:“为何?”
世家子弟自幼便要习身法,甚至在引气入体之前,身法的联系才是重中之重,别说修真世家,便是皇城和金陵普通的大户人家,为了族中子弟康健,大多都会学些拳脚功夫的。
云祁垂眸,轻声道:“我自小体弱,所以……”他耳尖发红,说不下去了。
这么明显的撒谎,时知临自然也看了出来,想到他刚才说起的他母亲在云家的处境,想必这其中又是一番腌臜。他装作没有发现,却跳开了这个话题:“你身法不行,却也不能全依靠防御阵法和你那丹鼎,灵力和丹药阵旗总有用完的一日,你还是需要练练。”
云祁抬头:“知临兄,我能找你练吗?”
时知临:“可倒是可以,只是你不是论道会结束便要回云家吗?”
云祁浅浅笑道:“虽只剩下几日,但我还是希望能学几招防身。”
时知临答应得十分爽快:“那你若是想练习便来找我。”想到白叙之说他身法尚可,他眼尾眉梢漾出几分嘚瑟:“别的不说,教你几招灵活易学的招式还是没问题的。”
云祁也脸上笑意也大了一些:“谢知临兄。”似乎是得到了时知临的保证,他终于放开了些,语气也不似之前那样拘谨了,“知临兄,我见你今日斗法过后便离开了,是有要事吗?你这几日若是有事,不便教我也没关系。”
时知临眼前似乎又出现了瀑布下凛然神秀的银龙,那银龙顷刻间变成白叙之的模样,对他道:“时知临,离我远点。”
他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