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时正眼底划过一丝满意,又行如流水地为白叙之与李孟春斟茶之后,才从容开口:“玉干道长曾与邪神共用躯体数百年,自身却一无所知,除了那邪修本身就乃半神之身,功法特殊外,也因为玉干道长本身乃毓亘之体。”
短短一段话,李孟春就被其中信息量惊愕得睁大了眼睛。
“邪神?这世间能称神者唯有西王母,天梯断绝,上神也无法下界,仙……您为什么这么说?”
时正耐心解释道:“那邪神本体乃世间最后一只金乌。”
“金乌?!”
李孟春扭头看向时潜和白叙之,见他们并不诧异,不由更加惊愕:“金乌诶!你们就这反应?”
时潜:“你之前问我们不会驻军处是去了哪里,就是去看那金乌遗骸了。”
李孟春许久才笑话这几句话,“金乌如果死了的话……那这天上的太阳是怎么回事?而且它如果真的是那邪神,消散了岂不是会世间大乱?”
时正缓缓颔首:“它体内同时蕴含正阳之气与极阴之气,处于阴阳界定之外,又在世界规则之内。而毓亘之体正是融合了这两者而形成的一种特殊根骨,除了能灵邪同时双修外,也极容易成为夺舍之人的容器。”
“玉干道长修为高深,且道心明确,邪神虽能偶尔控制他的身体,却无法影响其心智,柳不与则不然。”
未尽之意,三人都听了出来。
时潜作为和柳不与接触最多的人,皱了皱眉头:“在我被关进无垠殿之前,大师兄并没有任何不妥。”
时正摇头:“邪神入侵便是润物细无声,柳不与的变化并不外化,就连玉干道长也并未发觉。”他顿了顿,“若非我也进入了他的身体,或许这种变化直到千年之后的现在才能出现些许端倪。”
听到这里,包括白叙之都微微坐直了身体。
时正朝时潜安抚一笑,道:“我出生便先天不足,曾祖飞升前曾用半仙之气与若水相连,系住了我的命魂,为我稳固修养神魂,然我出生起便有离魂之兆,若水虽与我神魂相系,却也有所残缺,因此分神前我常被离魂之症困扰,子稚更因此与万象谷交换了梧桐木与凤凰羽……”
时潜想到那段时间,放在膝上的手缓缓收紧,颤抖。
时正淡声掠过此事,继续道:“然而分神之后,我便神魂稳固,甚至比之常人更加强大,且发觉若水另有乾坤。”
时潜想到曾见到过的那邪修的祭祀阵法,不由抬眸:“什么?”
时正看着时潜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时氏之祸,非你之错。”
时潜眼睫一抖,眼眶迅速发红:“若不是……”
时正打断他:“没有你,时氏也会引来此劫数。”
白叙之冷静道:“因为若水?”
虽是疑问,语气却已经肯定。
时正轻叹一声:“古籍曾记载,若水可凝魂聚,有起死回生之力,当年我并不以为然,后来才知或许古籍写得没错。”他看向震惊的时潜和李孟春,目光落在一直冷静从容的白叙之身上,顿了顿,道:“妖皇陛下,显然也知晓此事。”
白叙之微微垂眸,薄薄的眼皮连着长睫,投下一片阴翳。
时潜:“这事我都不知道,小白龙怎么会知道。”
时正嘴角勾起一点弧度,并不多言,转而继续道:“然若水器灵消失,想要重聚千难万难,其剩下的另一道用处却只有身处当下才能发挥作用。”他没有卖关子,“反噬。”
“那一日,邪神与云氏周家一同进入浮光榭,它虽拖住了我的脚步,却并不能夺舍于我,争斗过后,我略占上风,不过依然在心神不稳时,被它乘虚而入。”
“若水反噬,邪神重伤,它没有实体便只能回到之前寄居的躯体疗伤,顺便将我的神魂带了过去。”
——那具躯体就是柳不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