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泊雅抬起下颌, 绿面纱上的蜘蛛宝石趴在上面,一闪一闪,他手指用力捏了捏沈清川的掌心。
不知道今日, 关泊雅喷了什么香水, 一股淡淡的冷香弥散开来,暗暗绕绕, 浮到沈清川的鼻息下端,暗香似风霜吐气呵出傲雪凌霜的寒梅香。
手指指端的蕾丝布料摩挲在掌心, 最细腻的软肉上,沈清川被那若有若无的触觉, 挠得受不了, 一股酥/麻痒意从掌心手骨顺着手臂的经络, 宛如细小电流窜入血液, 顺着进入到心脏,带起微微轻颤。
沈清川密而长的乌睫也颤了两下, 睫羽下的眼眸,寒色暗暗, 微光闪闪,似冬日素净黑夜里冻住的银河, 吸引着饱受风饕雪虐的旅人,抬头注视。
关泊雅眼中的光也一跳, 像用长针轻轻挑动火烛豆灯,即将随长风摇曳熄灭的一豆烛火,噼里啪啦炸开一点桐油,细小如发丝的长针拨一下,火苗亮一下。
目光缱绻如绸似水,宛如秋色渐渐将晚, 视线下移,关泊雅扫过沈清川的眉骨、鼻梁、嘴唇,再到秀美如玉的下巴,窗外的日光透过玻璃窗户折射到他那处,若日光给白玉点上的一点小光斑,玉质更显通透,俏皮可爱。
若是其他人不在场,关泊雅必定会手臂长揽,将沈清川拽入他的怀里,吻上下巴的那一点光斑。
“你脖子上的那块是什么了?”关泊雅瞥见沈清川的光滑颈脖上贴着创口贴,手臂一拉,抓着沈清川的胳膊,将他整个人扯过来,手指刚碰到他的颈脖,还未将创口贴揭开,就被沈清川挥手打下。
沈清川手捂住脖子,这傅辰梁落下的吻痕,若是叫关泊雅发现了,必定会牵连出一堆麻烦事,在津沽时,他又不是没见过傅辰梁和关泊雅大打出手的场面,两人出手狠辣,几乎要将对方置于死地。
沈清川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知道傅辰梁对他心怀不轨,以后他多个心眼,尽量少些和傅辰梁接触,惹不起他这尊大佛,渤海城这么大,还是能躲得起的。
对上关泊雅望着他的目光,沈清川的眼眸闪了闪,放软语气,说道,“昨晚去接二哥,二哥不小心喝醉酒闹事,手臂一挥不小心碰到了脖子。”
“哦,我看看。”关泊雅再次抬起手,想仔细看一下,他瞧见创口贴周围的肌肤有点紫红,想看看沈清川伤得重不重。
沈清川哪儿肯啊,这要是一揭下来,那不是穿帮了吗?
有过亲密关系,两人对那种烙在肌肤上的痕迹还是挺了解的。
“不碍事,我涂了药水,弄得不好看,要是揭下来其他人看到,会误会的。”沈清川扯了一个谎,他知道说谎是不能左顾右看,不能有小动作。
沈清川执着关泊雅的手,目光清湛如水,宛如东风拂吹洞庭湖波,一叶扁舟满载清雾压星河,雾霭蒙蒙,湖泊星光微闪。
“三少爷,有人来找你。”一道嘹亮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伙计原先是要把那棵绿萝扔掉的,但见扔了怪可惜的,就有找来一个土瓦盆装着,重新浇点水,虽然不想三少爷特意定制的瓷盆那么精致,但可以模仿一下,摆在柜台桌子上,三少爷说放在桌子上养眼,他也学一学。
弄完花盆,拿着抹布擦擦手上的泥土,就看到门外来了一人,说是来收账的,伙计想起沈清川上午时的吩咐,就领着他上二楼去。
沈清川见站在待客厅的那人,宽额四方脸,长的挺憨厚的,瞧着有几分面熟,回忆了一下,在脑海里搜刮一番,想起了这人是那晚在群芳歌舞厅里站在大厅经理身后的一汉子。
沈清川迎了上去,脸上浮起礼貌的笑容,说道,“你是徐经理叫来的吧?坐坐坐。”
沈清川见让人站着挺不好意思,加上那晚多亏了徐经理的帮忙叫来了一辆黄包车,不然靠他撑着一把伞扶着酒醉的二哥,要淋雨一晚才能回到沈公馆。
沈清川将那份感激之情分散到徐经理派过来的这人身上,对他多添加了几分客气周到,引导他坐到待客厅的沙发上。
那汉子有些无措,徐经理看他为人老实,做事踏实,就派他来收账了,他见过富家子的刁难,见过富商的傲慢,还从未见过像沈清川这般如此客气多礼的欠债人,简直就是将他当做客人,他倒是有些无措了,手脚都不知要往哪儿放。
坐下沙发的垫子上,仿佛藏了一只刺猬,屁股又快速离坐垫,站起来忙说道,“沈少爷客气了。”
“这是群芳歌舞厅的消费账单,您看一下,我收完账单就该回去了。”那汉子从衣服口袋拿出一张纸,纸上一一清列,是那晚沈逸梵在群芳歌舞厅的消费酒水吃食,包括砸坏的器皿。
听到歌舞厅三个字,二楼办公室内有两个人神色有异。
冷秋渡坐在椅上,放到桌面的手握着钢笔,下意识地发力,钢笔的笔身压着中指微微下陷,抿成一条线的薄唇,嘴角下压,他的眸色乌沉似冰冷冬季的阴天,阴沉寒冷。
以前他不会很在意沈清川去哪些地方,因为他相信沈清川是个洁身自好,可不知道从何而起,自从那天他从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