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有位洋媳妇,一对五岁的小姐弟,活泼好动。但看到坐在高堂上的年轻长辈面容冷凝时,瑟缩了下,乖乖退到父母的身边。
他媳妇看到这么一位年轻的长辈,蛮惊讶地看了丈夫一眼。
她记得丈夫说过北家仍保留着古老的习俗,坐席有高低之分,这年轻姑娘何德何能?而且她的下首右席坐着北家的医师姑姑,左席坐着北家的堂妹北星。
进门时大约掠了一眼,席位果然都是坐的,不是高脚椅子。左右是两排草绿挺直的席子铺地,每张矮几后有一张圆草垫,室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浓青郁香。
这是天然清绿的味道,洋媳妇略惊讶。
丈夫本家的习俗是返祖了么?!
北辰仅笑了笑,没解释,先以身作则,给她和孩子们做个示范,正儿八经地跪地磕个头。洋媳妇见状,先不忙让他解释,带着孩子们有模有样地磕了头。
堂上女子一袭括挺得体的古衣,左襟的几道银蓝绣绕枝纹路,在一身锦白的映衬之下显得格外清冷脱俗。
面如美玉,眸若流星。
但又不娇不媚,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面对向自己下跪的大人和小孩如司空见惯,安之若素。
这种高高在上的长辈,这份卑微的礼节,对洋媳妇来说是陌生的,以往仅在网络视频里见过。北辰的父母身在海外,只受孩童的磕头,成年人不必勉强。
不知丈夫为何非要她带着孩子,飘洋过海来找罪受。
且不管洋媳妇的复杂心情,元昭等她们磕完头,示意北星去扶娘几个起来。北医师笑吟吟地,从旁边矮几上的藤筐里拿出几个香囊递给洋媳妇娘几个,道:
“这是老祖宗给你们的见面礼。”
里边装着簇新的金叶子、小金元宝和小银元锭各三颗,从地宫搬出来的,元昭儿时该有的物件里边都有。搬运财宝时,她特意嘱咐北部长把它们搬出来。
除了日常把玩,顺道用来打赏小辈。印象中的红包什么的,她没钱,给不了,索性用实物代替。
“啊?不用了不用了……”洋媳妇一听,连忙推辞。
“拿着吧。”北辰笑道,直接双手接了,“老祖宗赐福,不可推辞。”
推来推去,最终还是要收的,媳妇跟他久了,学会了成年人做作的那一套。他也常这样,但面前这位老祖宗不一样,她给的哪怕一根草也是满满的福气。
这也是他非要妻儿过来的原因,妻子不磕头也行,但孩子必须磕。不过,看到妻子肯跟着行礼,他心里还是蛮感动的。
领了见面礼,北辰带着妻儿坐到北星那一列,向元昭解释:
“我爸妈去旅游了,大哥大姐各有各的事忙,二叔也说过不宜声张,所以今天来的只有我夫人和孩子们……”
本来,不宜声张几个字对妻儿同样有效。
但是,谁家会有一位七千多岁的老祖宗?他家有,当然且必然要让妻儿长长见识!有机会给七千多岁仍活生生的老祖宗磕头,那是北家儿孙莫大的荣光!
机不可失,绝不能让儿女留下这个遗憾。
至于他的父母兄姐,不提也罢。
“无妨,有事忙尽可去忙。”后人不在多,有用就行,元昭不在乎是否所有后人都对自己恭敬有加,“但我以为你会先告知家中高堂。”
重视妻儿胜于父母的男子,不多见。
“父母远游不便打扰,”北辰有礼有节地解释,坐姿端正,双手摆在膝上,“等他们一回来,我立刻知会他们。”
“不急,等从庙里回来再说。”有外人在,元昭不像之前那样坦诚直言。
正如北部长说的,怪他们之前没当一回事,而她之前不加掩饰是为了找个相信自己的向导。她来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死”了,不知道有地宫和太和庙。
如今知道,且从北部长的口中得知,国家领导层们一个个在暗中觊觎她的行踪,就不得不防了。
见完客,元昭起身离席,回后院独享清静。她与北辰媳妇不熟,没心情客气闲聊,问长问短。
但没走几步,北辰从客厅里追出来,道:
“阿祖,叔父说,他怀疑剑被换了,让您唤一声看看。”
元昭站定,回头瞥他一眼,抬手,默念太古二字。下一刻,太古安然无恙地躺在她手里。
北辰见状,直接对着手机道:
“剑回来了,啊?哦好……”
挂了电话,他无可奈何地看着老祖宗,“剑被换了,他那把是假的。”
假剑的造型和重量和真剑一模一样,可惜了,造假的人不懂北家人和真剑的心灵感应。古剑重回手中,北部长立马察觉手感不对,即刻打电话回来问问。
“虽说我不指望你们富可敌国,权势滔天,但最基本的自保能力应该不缺。”元昭把剑给他,无语地继续去往后院,“如今看来,是我高看你们了。”
幸亏没把玉树搬上来,这群孙子根本保不住。
出错的是叔父,挨批评的是自己,北辰拿着剑随行,讪然道:“不能怪叔父,国内的形势是互相监督,互相遏制,难免有疏漏。”
太武皇陵底下有宝藏,领导层们看到利益,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