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昭并不反感咋咋乎乎的乐遥,若能稍微安静一些就完美了。
当然,人无完人,她只是暗里吐槽一下,抬眸给对方一个微笑并做出嘘的手势,让其莫嚷嚷影响他人用膳。
乐遥这才捂上嘴巴,笑嘻嘻地霸着身边的位置。
上官嫣的性子倒是安静,见状,便将乐遥的那份饭食一同捧过来。将饭食搁在桌面,谦恭地向元昭行个福礼:
“东师姐,打扰了。”
“都是同门,无需客套,坐。”元昭示意道,等对方坐下了,才补充道,“我们本是同届,你俩学的基础知识也比我多。咱以后取长补短,互道名姓即可。”
在外人面前,礼数周全是对的。但在自己人面前还一本正经地行礼,未免有些累赘。
人生苦短,何不随意自在一些?
“就是,”她这话,乐遥正中下怀,揶揄上官嫣道,“阿嫣总是一本正经,从来不敢行差踏错,我瞅着就累。”
上官嫣是个好脾气的,听罢浅显笑着,不以为意。
但有乐遥在,元昭也有话要问,三人很快便开始有说有笑,引人注目。当然,最吸引旁人眼光的非元昭莫属,她可是入学第一天便引气入体御空而行的人。
不愧是金云台的弟子,难怪深得宗主真君的看重。
一时间,最先来到食堂的同门弟子纷纷前来行礼致意。元昭只好起身一一回礼,哪里还有享受吃白食的乐趣?
上官嫣见状,暗暗瞪了乐遥一眼,看她做的好事!
乐遥心虚地缩缩脑袋,连忙起身笑嘻嘻地替元昭回礼,顺便让她坐到里边去。自己坐在外边替她挡住旁人的目光和热情的招呼,将功补过。
她此举,的确为元昭省了不少事。
正在打招呼的人,和正欲上前搭讪的人见状,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打扰这位师姐的清净。惟恐在她面前落下不好的印象,只好止步,歇了套近乎的心思。
来日方长,不急一时之功。
食堂两边皆为四人座,中间两列为六人座。元昭三人坐在窗边,尚有一个空位。
前来打招呼的人本想坐下,无奈她们无人发出邀请,不好强留,只能坐回原位,眼巴巴地看着那个空位。
很快,又有一道嗓门充满惊喜:
“东姑娘?!”
唉,元昭无奈地搁箸起身,拱手行礼道:
“钟师兄,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来者正是钟成,那个教会她引气入体的中年男子钟叔。见她称呼自己为师兄,他诚惶诚恐地放下手中食具,回礼道:
“不敢不敢,钟某万万当不起东姑娘这一声称呼。”
“有何当不起的?”元昭哑然失笑,“若无钟师兄相助,我或许至今仍未领悟。这声师兄你当之无愧,除非你认为我不配?”
“不敢,钟某绝无此意……”
“哎呀,你俩就别推来推去的,”乐遥见钟成重蹈覆辙,犯了自己刚才一时大意犯的错,便道,“钟师兄,此地不宜喧哗,坐下说话。”
元昭闻言,果断而慷慨地朝她竖起一个大拇指,乐遥顿时得意得鼻高高,骄傲万分。
见此幼稚的表情,上官嫣卟哧地笑了。
谷复
在乐遥的插科打诨之下,钟师兄冲自己的同伴表示了歉意,然后在上官嫣旁边的空位坐下。
“上次多亏师兄指引,有机会定当报答。”元昭正色道。
虽然她身上有丹药,有储物用的香囊,可那是青鹤、红叶相赠,不宜转手于人。
自己欠下的恩情,还得靠自己寻机缘回报。
“举手之劳,何必言谢?”钟成见她坚持称呼自己为师兄,也不再推辞,道,“况且,早已有人谢过,你无需惦挂。”
“哦?有人谢过?谁呀?”元昭蹙眉。
“金云台的青鹤仙子,神木崖的红叶仙子,”钟成如实道,“在师妹回去半年之后,她俩一起找了过来……”
那是一天黄昏,两位仙子突然造访,指名道姓的找他,吓人一跳。得知是来代东姁仙子报恩的,让他受宠若惊又愧不敢受,连忙推辞。
可是,两位仙人期修士的报恩实在太吸引人,他没控制住,收下了。
青鹤仙子赠了一个中级储物香囊,储物空间是初级香囊的三倍,引起师兄弟们的一阵眼馋。
储物香囊一向是新弟子渴盼的宝物,有人不惜自掏灵石去购买;清贫学子瞅准了以香囊为奖励的任务,不惜出卖劳力给师长们跑腿打工一年,方能获得。
钟成原是农户之子,机缘巧合之下,孩童时期的他用一碗清水救了一位落难修士的命,对方以炼气诀作回报。
战乱之年,父母俱亡。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身无长物的他好不容易娶了一个妻,谁想一场大病把她的命夺了去。
他万念俱灰,从此歇了娶妻生子的心,专注修行。
修行一途何其艰难,连生存都成了奢望,千辛万苦攒的灵石他要留着晋阶用,哪舍得购买劳什子的储物香囊?他年纪渐长,修为想有大的进益怕是不易。
与其买香囊,倒不如买丹药。况且,灵石等贵重物品放在寝舍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