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莞之并没有去床上,而是坐在了书桌前。
只见她先是发了会呆,接着打开抽屉,从抽屉最里边掏出一本全英文书籍,尔后翻到其中一页,从里面取出一张照片。
这是一张合照,有男有女,当初在美国为了庆祝毕业时拍的。
定定地望着照片上的8个人,俞莞之有些恍惚,昔日的画面如同放电影一般在脑海中一帧帧闪过,好像发生在昨日。
可是如今7年过去了,早已物是人非,一场意外让8个人骤减至4个。
回想起7年前在海边发生的场景,她还是非常惧怕,还是难以忘怀。
大拇指一一抚摸已去世的4人,最后停在了一个男生头像上,这男生高高的、瘦瘦的,笑起来非常阳光。
可就是这样一个很有亲和力的男生,这些年却一直在折磨着她,一次又一次在睡梦中把她给吓醒。
尤其是今晚,竟然出现在了坟头,哪怕明知道那是幻觉,但俞莞之的心情依然十分复杂。
她虽然无数次拒绝过这个男生的求爱,这男生死后也无数次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出现在她的生活里,给她造成了极大困扰,不过她没有恨意,只是觉着可惜。
可惜她真的没法对他产生任何爱意,也可惜无法摆脱他带来的阴影。
其实今天晚上,她被吓到后,本想踩刹车的,却在慌乱中踩了油门,于是有了虎头奔撞荒土墙的一幕。
其实今天晚上,之所以选择把初吻交给卢安,一是吓到后被他的暖心举动给感染了,她孤单了这么久,突然很想尝尝接吻是什么滋味?
二是想找个媒介把心中的恐惧驱散掉。
对,卢安就是她临时找的媒介。
除了家世比不过,卢安在长相、气质、艺术天分和才华方面完胜照片上的男生,俞莞之对他不反感。
或者说,卢安是为数不多让她反感不起来的男生,即使知道他心,依旧没那么在乎,在她这里属于稀有品种。
再次看眼照片上已去世的4人,俞莞之把照片放回书本,锁进抽屉中。
她刚才突兀地生出一个念头:想把这张照片剪掉。
但挣扎过后还是放弃了。
毕竟照片上有她曾经要好的朋友,还有一个为救她付出了生命的人。
沪市的霓虹灯闪烁不断,夜色美不胜收,但别墅区却是个例外,静谧地可怕。
俞莞之挑本书看了会,发现心烦意乱看不进去,合上书本静默几分钟后,起身出了卧室。
她从酒架上拿一瓶红酒和两个高脚杯,来到次卧门口,犹豫一番问:
“卢安,睡了吗?”
音量控制地非常精准,不大不小,很有分寸,要是他睡了不会吵醒他,要是没睡,里面刚好能听到。
“睡了。”
卢安正在发呆,听到她的询问后愣了愣,如是俏皮回答。
俞莞之跟着俏皮说:“睡了就起来陪我喝酒。”
卢安道声好,下床穿鞋。
开门问:“你怎么了,大晚上一夜不睡?”
俞莞之说:“睡不着。”
随后她问:“伱呢,这么久怎么还没睡?”
卢安道:“我本来睡着了的,被你给吵醒了。”
俞莞之神神秘秘地瞥他眼,转身往沙发行去,嘴里还不忘出声:“我在这屋子里,你今晚真睡得着?”
视线跟着她的背影移动而移动,卢安咧嘴直乐呵:“你怎么比我还自恋。”
俞莞之淡淡地讲:“事实胜于雄辩,我曾提醒过你,在我面前谈魅力,你会很没面子的。”
好吧,跟这种聪明人相处他懒得撒谎了,刚才在床上确实一直在杂七杂八地想着今夜发生的事情,想着她。
他主动略个这话题,看向她手里的红酒问:“睡不着怎么不喝白酒?那样更容易睡个好觉。”
“白酒没菜喝不下。”说话间,俞莞之倒了两杯,递了一杯给他。
卢安接过酒,跟她碰一下说,“来,干杯!庆祝一下。”
俞莞之问:“庆祝什么?”
卢安道:“庆祝我完成了一副梦幻之作《心境》。”
俞莞之认真说:“这个确实值得干杯。”
两人坐在沙发上,连着喝了两口后,默默相视一会,杯子又碰到了一块。
俞莞之笑问:“这回干杯的理由是什么?”
卢安道:“还是庆祝。”
俞莞之问:“还有喜事?”
卢安道:“庆祝你今夜终于把“初吻”这个累赘给甩出去了。”
俞莞之古怪地瞧着他,“累赘?你是嫌我老?”
卢安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清池姐和你一样大。”
俞莞之徐徐转动手里的红酒杯,继续发难:“在一个漂亮的女人面前谈另一个女人?”
卢安笑着道:“你跟我掰扯这个没意义。一,我不敢真的对你下手;二,我又不是个好人,远离道德君子。”
俞莞之上下打量一番他,糯糯地开口:“有时候不得不承认,有些男人坏起来比不坏更有吸引力,你就属于这一种。”
卢安问:“难道我规规矩矩,你就把我当路人了?”
俞莞之轻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