臆念,浮想联翩。
而像俞莞之这般聪明的人,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后面的卢安在看自己呢?
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他的目光游弋在自己身上呢?
或许,卢安此刻在心中还产生了某些不可对外言说的小心思。
这个小男人,以前看自己的时候还很收敛,看自己的目光虽然带着青春年少的慕艾之色,却最多偶尔一瞥,然后匆匆移开。
甚至自己主动逗他玩时,都不敢久视,容易脸红。
而现在,好似变了,好似一切都生了变化。
俞莞之暗暗在琢磨,他看自己眼神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幻的?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从羞涩过渡到了如今的肆意妄为?
也许肆意妄为形容过了些,但绝对不止大大方方这么简单。
她思索了许久,最后明悟过来:一切的改变是从那个夜晚开始的。
一个月前,两人亲吻过,突破了正常友谊范畴,改变了他的心性。
其实,改变的何止是这个小男人,俞莞之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某些改变。
比如,这个月她在有意识地回绝卢安,不见他,不联系他,拿画送钥匙都是借用陆青之手。
还比如,今天下午接到他的“求救”电话时,她立即推掉了手头的所有工作,来之前还精心挑选了衣服,化了淡妆。
再比如,她在来路上有些自责今天的举动时,她是如此开导自己的:每个女人的青春有限,最美的年华至多也就能保持二三十年,自己这么美丽优雅,与其一个人关起门来孤芳自赏,还不如收获他的惊叹目光。
至少,这个小男人和她亲吻过。
给过她无法忘却的美好回忆。
思绪飘啊飘,飘着飘着,俞莞之忽然问:“听说你同别人合伙开了个服装品牌,你以的眼光,我这身衣服好看吗?”
声音很轻,犹如山涧的小溪流水,在山野高旷之间叮咚流淌。
但还是精准无比地传入了卢安耳朵中。
卢安下意识说出了心里话:“好看。”
俞莞之轻轻嗯了一声,脸上勾勒出些许笑意,脚步愈发轻快了几分。
前行一阵,她又冷不丁问:“我的衣服好看,还是人更好看?”
卢安懵圈了,纠结半晌后,选择了坦诚:“人更好看。”
这一问一答,看似在问人和衣服。
实则她在问:看了一路,还没看够吗?
某人回答更是绝绝子:对不起,我刚才入迷了。
听到这“憨厚”回答,俞莞之回眸一笑,那水雾迷蒙的笑容在月色下完全绽放开来时,天上的月亮都为之失色。
这,卢安快看晕了。
俞莞之连瞥他两眼,悄悄收起了笑容。
两人今晚的举动,今晚的对话,不管承认与否,都已经变味了,似乎模糊了男女有别的界限。
这让反应过来的俞莞之心情相当复杂。
她曾只是想逗逗他,寻个乐子,寻份开心,不想富足无忧的自己在一潭死水中日复一日的过着枯燥轮回般的日子。
现在却状似无意地发现了一些新东西,也招惹到了他,真是太寂寞了吗?
果然人都是会变的!
她情不自禁想起了伍丹的那些话。
俞莞之轻叹一口气后,收敛心神,再次把注意力放到了周遭景色上。
一时间,偌大的校园寂寂无声,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再由近及远,从那头响起,消失在了这头。
散步到榴园时,俞莞之终于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寂,“刚才那人是黄婷亲姑姑?”
这话没头没尾,但卢安却清楚她指的是谁,说是。
俞莞之又说:“看面相,应该是个很强势的人。”
卢安接话:“体制内人。”
俞莞之温和地点了点头:“像!”
中大路往北直走是烈士墓,右拐就是高颜值的五角星北大楼,俞莞之在
“陈伯前段时间回来了趟,对你的油画作品《心境》激动不已,后面就带着这幅画走了。”
卢安问:“走了?走哪去了?”
俞莞之说:“出国。”
接着她问:“山水十二屏条,你下幅画有眉目了没?”
卢安说:“我现在在构思另一幅画。”
俞莞之侧头:“什么画?”
卢安说:“《南岳衡山》。”
俞莞之来了兴趣:“为什么想到要画它?”
卢安说:“其实并不是现在想到的,而是羊城跟老师学完艺后,就一直有这个念头。”
俞莞之问:“那要不要抽空去一趟南岳衡山?”
前生他去过很多次,今生还没去过,卢安没矫情:“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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