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害怕,你不能留我一个人在这里。”
明明也是十四五岁的少年,甚至晏昭还是他血缘上的弟弟。可晏玖发现,晏昭那双同样黑白分明的眼睛,似乎不能让他心中有半分波动。
他并不打算改变计划,留下来保护晏昭。
晏玖:“这里暂时安全,你待着别乱跑就行。”
这个梦世界的危险,源头来自那根古怪麻绳,现在他们去追麻绳,这个房间自然暂时安全。
“不,不,不,我怕,哥,我我我,以前的事都是我不对,你原谅我好不好,我是你弟弟啊,你不能这么抛下我。”
晏玖问:“那晏曦呢?怎么办?
() ”
晏昭愣住了,刚才慌乱之下居然忘记房间里还有个昏迷不醒的晏曦。他小声道:“可以,可以带着他吗?”
“你的意思,是要我背着他?”
晏昭对上晏玖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有几分心虚。他抖了一下,莫名想起被晏玖按在地上时疼痛感。
但被麻绳勒住,几乎看见死亡的经历还是让他鼓起勇气问了一句。
“不可以吗?”
晏玖笑了一下,“背着一个人,你认为我还能发挥出全部的力量吗?”
“啊?”
“我的意思是,你和他现在都只是拖后腿的存在,带着你们俩,除了添乱外没什么好处。”晏玖停顿一下,“当然,你抛下晏曦不管,跟着我们的话也行。”
晏昭摇了摇头,“算了,我还是在这里等大哥醒过来。”
晏玖没再说话,转身离开了房间。
丁旬瞳孔发灰,异能追着麻绳消失的痕迹。他扫过晏玖身上的时候,愣了一下。
“怎么了?”
丁旬:“你身上和那两个人,没有联系……”
“联系?”
“我的异能,是能看到人与人,事与事之间的联系,你和他们怎么会没有任何联系,明明是……血亲。”
两人一边说话,倒也没有耽误找线索的步伐。
晏玖等了片刻,才回了一句:“谁知道呢?在古怪的梦世界里什么都可能发生。”
丁旬没有再说话,也没说他在晏玖身上再次看到了那条线,那条五颜六色,凝聚着所有颜色的线。
说起来,在多年之前,他曾在一个孩子身上看到了同样的线。那个孩子的名字是……
对了,也是姓晏,叫晏疏清。
丁旬很快想起晏启明那张脸,正是多年前来认领孩子的男人。
难道晏玖就是那个叫晏疏清的孩子?可是在那之后,他曾经密切监视过那孩子几天,却再也没见过“线”的出现。
晏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丁队,找到了。”
晏玖猛地停下脚步,丁旬也回过神来。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道很长的走廊,没有尽头,没有房间,有的只是自天花板上垂落下来的密密麻麻的麻绳。
“啧,异能者没找到,倒是找到这些玩意儿。”
丁旬皱眉,摸出支烟来叼在唇间,“晏玖,接下来怎么办?我看到,这些绳子的操控者在后面。”
晏玖摊开手心,长剑成型:“当然是闯过去。”
丁旬朗笑出声,“猜到了。”
两人合作之间,竟是如同多年伙伴,默契无比。
***
晏家。
闻则站在后山大树下,看着那被黑色影子笼罩的主楼。
他瞳孔中翻涌着隐约的红色,额间细细密密的皆是汗珠。他想进去,他想去找晏玖。
“看不见,怎么会看不见。”
闻则心烦意乱,他无法透过那黑色雾气,看见里面发生的事情。他的小熊玩偶,同样无法进入其中。
他扶着树干的手,一用力,坚硬的树干被生生捏下来一大块碎屑。
夜风吹过树梢,树叶落在地上的影子却纹丝不动。黑色影子扭动着,凝聚一处,慢慢站了起来。
影子愈发凝实,最终成为一个人,一个和闻则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唯一的区别,只是他没有戴眼镜。
祂说:“你该听我的,我们的伴侣,我们的配偶,不该允许任何生物觊觎。”
闻则抬眼,没有说话。
祂:“小玖他和那个名为虫豸,在这血亲布下的梦世界中并肩作战,他身边的人应该是我们,不该是别人。”
闻则:“他和血亲的关系已经断了,我会是他最亲密的人。”
“不够,最亲密远远不够,唯一才能满足我们对配偶无尽的渴求。”
祂越走越近,下一刻就要融入闻则身体。
闻则却后退一步,说:“你是失败者,当初你吞噬了那栋楼,才他对我们避之不及,错误的路,我们不该再走一次。我们应该满足配偶的需求,用他能接受的方式陪伴他,即使……让我们痛苦不已……”
话音才落,身前那未戴眼镜的闻则,再次融入他脚下阴影之中。
闻则抬眼,继续看着不远处的房子,也只有执着地看着,才能缓解心中疯狂的渴求和贪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