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你拿去玩的玉玺,拿来给我们这位老太傅。”
九儿撇撇小嘴儿,“亲爹爹,您太讨厌了,为什么知道玉玺我拿了呀!我还准备留着砸核桃吃呢…”
话是这样说,还是不情不愿的从龙椅上下来,在身上鼓捣半天,掏出玉玺拍在只剩躯壳一样的老太傅手里,“哼,给你。”
也不知道小小的身上,怎么藏了这么多东西的。
一直跪着的长孙珏眸光闪了闪,他找遍整个皇宫和各处皇家别院都没找到的玉玺,居然在这里!
他日日夜夜都要去逼问景帝的玉玺,居然在这里!
在场大多数朝臣看见玉玺出现,也是提了一口气。
然而长孙无极根本没多解释,也没多停留。
九儿一双水葡萄一样灵动可爱的眼睛在大殿里众人身上转了转,立刻转身跟出去。追上长孙无极
后,踮起脚扯了扯前面自己亲爹的袖袍,“亲爹爹,这些人指不定在心底怎么骂您,或者出去私底下怎么编排您呢。”
男人笑了声,是那些人在他眼中不过蝼蚁的语气,“本王何惧。”
九儿赞同的点点头,“和那么些东西的确没必要解释,哼,”又笑眯眯可爱道,“他们又惧又恨亲爹爹您,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认为的正统君主生不如死人模鬼样的做个傀儡,他们自己更是时刻活在亲爹爹您的威压下,胆战心惊的活着的确更有意思。”
长孙无极看了她一眼。
九儿仰头笑得更可爱。
却在跟着长孙无极蹦蹦跳跳又走了一段路后,哎呀一声,又在身上一阵摸找,“亲爹爹,我丢东西了!”
“亲爹爹您先去忙,不用等我,我回去找找,一会儿自己来找您!”话落一阵风就原路返回,顺便还装模作样的低头在沿途找寻的样子。
九儿小身影刚消失,娃娃脸的向阳无声无息出现,“主子,除了太后的慈安宫还没动,其他宫里
的人皆已清理置换完毕。”
长孙无极面具下的紫眸微微眯了眯,莫测道,“呵,太后么。本王不动她的慈安宫。”
转眸,“婧儿在那里?”
“王妃径直就去了慈安宫。主子可要现在过去?”
长孙无极面具下的紫眸神情深不见底,“不用,本王先去处理这段时间乌烟瘴气的朝堂。”
话落转身往外而去,向阳随之跟上,又回复另外一件事,“京郊那些齐王的驻军营,还有京内布防,落日传信都已控制掌握。”
“还有今日那些没来的朝臣…”
长孙无极淡淡道,“他们比谁都会识时务。”
向阳一想,也是。据他们留在大景京里的人传的消息,朝中几乎半数的朝臣这大半个月来,就总是找各种各样的理由不去上朝。
这些人才是大景朝臣中做事的中流砥柱,同时也是最狡猾,最敏锐那一批。
多半是嗅到最近会发生大事,才避而不上朝。
…
再说这边朝堂里面。
哪怕长孙无极已经离开一会儿了,哪怕他除了让锦衣卫割了孙大人的舌头外,并未在开口动手处理任何一个人,甚至还把玉玺拿出来给了景帝。
但,在场绝大多数人,从长孙无极走后,半步都没挪动一下。
现在他们脑子里才有空去想摄政王为什么还活着,这一切是不是他的算计阴谋这种问题。
当然,更多的是恐惧,对未来的日子,对摄政王本身,无边无际的恐惧。
这种恐惧就像八年多前长孙无极血洗皇宫,扶持当今景帝即位后,那种血腥残忍诡谲莫测手段治理朝廷内外给众人带来的,两股战战的恐惧一样。
甚至,比那个时候更为恐惧!
因为现在他们的皇上…
眼角余光看过去,就见部分守旧派老臣还是伏在景帝身边跪着。
那些跪在景帝身边的老臣终于有人缓过气来了,颤颤巍巍的再度开口,“皇上啊…老臣这一把老骨头,不畏惧什么了。老臣…”
当然不是所有的守旧派老臣都不畏惧什么。
其他人都没吭声。
这说话的老臣看了他们一眼,恨得咬牙,“你们都是怎么了?我们有责任把长孙无极的罪孽公告天下,公告世人!”
那些人都有些躲避他的目光,视线的余光却颤抖的看向站在四下的锦衣卫。
然而,锦衣卫脸上根本没多余的表情,冷冰冰的,诡异的死人桩子一样。
“你,你们!人生在世,谁没有一死!我们都一把年纪了,还惧这个吗?!就是死,我们也该让天下人知道,长孙无极的狼子野心!也要让他遗臭万年!”
猛地一下看向捧着玉玺木雕一样的老太傅,痛心疾首道,“太傅大人啊,您老人家这半天怎么也不说说话?您到底是怎么了啊。您老人家素来最厌恶这些,从来嫉恶如仇,最重圣人规矩的,现在这是怎么了呀!”
“是不是长孙无极对您使了什么邪术,或者用什么手段逼迫了您。您倒是说说话啊,表个态啊!”
那朝臣希冀的望着老太傅,老太傅无神的眼珠浑浊的微微动了动,却又没有半点波澜了。
那朝臣激愤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