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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碎(2 / 3)

佩,如此寓意不同的礼物就在他眼皮底下摔碎,他也不动声色。

就好像,从来没有放在眼里。

盛则宁端量着他,比第一次见到他时还要认真。

封砚撑着伞的手修长,指骨匀称,与竹伞骨一样,泛着些许如玉质一般的润光。

仅仅站在纷飞的雨中,就有一种积石如玉,列松如翠的卓荦,仿佛神仙一般的人物。

可,神仙哪有那样好亲近的。

就好像封砚他明明站得很近,盛则宁却感觉他仿佛自带了一条护城河,将自己与旁人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里面是他,外面是别人。

盛则宁就站在河的这头,遥望那不曾属于她的城池,痴想了两年。

从前听人谈及封砚与她时,少不了一些拈酸的话传了出来。

“五皇子瞧着也没有多喜欢她,倒是她日日纠缠着,好不知羞……”

又比如说:“五皇子尊贵,日后肯定妻妾成群,偏偏她占着不肯让人靠近,就好像五殿下会肯守着她一人一样,还未嫁进去就做那妒妇姿态,我要是五殿下,早就不睬她了。”

所谓众毁销骨,说得人多了,仿佛过错就都在盛则宁一人身上了。

封砚未被抚平的眉心再拧起了些,外人已经走远,此处只剩下他们二人,他并不知晓盛则宁是为了什么事而来,但是她夺玉毁玉实在是有些任性。

“你既已送了我,为何又自己砸了。”

“殿下不喜欢这份礼物。”盛则宁用力眨了几下眼,长睫沾去了湿润的泪珠,变得异常沉重。

这样的说法并不能站得住脚,至少在封砚这里,不行。

封砚垂眼看她,微压着凤目,显出一抹出自上位者才有的持重,瞳仁就在伞阴下幽黑无光,静静注视她。

盛则宁的视线落入其中,就好像一粒微不足道的石子掉进了深潭,饶是已经太习惯他的漫不经心,盛则宁的心在这个时候还是抽痛了起来。

习惯了,不代表不会质疑。

不代表她不会再被动摇。

究竟与封砚的相处就该是她一味的退让与包容吗?

不该。

盛则宁如今只是悔,自己为何明白得这样迟。

避开他不含任何感情的视线,盛则宁轻声慢语:“……殿下也不喜欢我,对吗?”

细雨沥沥,才入夏,气温不算高,冷雨落在发丝上、衣服上,一层层渗了下去,彻骨的寒意包围了盛则宁。

这么久了,他也不知道把伞往她头顶倾一倾。

他不喜欢她,所以不在乎她。

从前盛则宁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但自从她去拜访已经出嫁的表姐与表姐夫,她才隐隐有些顿悟。

哪怕冷漠的人对待自己喜欢的人也是不一样的。

表姐夫也冷,他的冷和封砚那种疏离还不同,而是一种真正的冷漠,成日板着脸的严肃,让人想起了在学堂里握着藤条的先生,不敢冒犯。

但是他与表姐在一块时,虽也不至于马上像换了一个人,可眸光却温和下来了。

似是寒冬里和煦的日光,虽不绚烂,却也能温暖万物。

盛则宁都能轻易看出来,表姐夫是在意表姐的,那种目光她从没有在封砚眼里看到过。

封砚看她,与看旁人,没有区别。

一直以来都是她给封砚找了很多借口,用来欺骗自己。

可是,她不能骗自己一辈子啊。

过了许久,可能是封砚终于意识到眼前的人不会像从前一样适可而止,他再次开口了,但避开了她问题。

“是因为盛六姑娘?”

说出这句话后,他就更显得有些冷肃,仿若对方的脾气来得实在没有必要。

他并没有理睬盛六姑娘,也从没有回应过其他姑娘的‘殷勤’。

盛则宁险些笑出声来。

如果是因为别的姑娘,盛则宁兴许还会有发力点。

倘若他真的‘移情别恋’,她就能指着他的鼻尖大骂他‘负心汉’!

可是她清楚地知道,这一切都不怪外人、外物,完完全全是出在封砚本人身上。

“是真的不喜欢啊……”盛则宁庆幸自己被雨幕笼罩,不至于让封砚看见这一刻她疯涌的泪水。

他连喜欢二字都不曾沾过舌,她从前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会在他心里有一席之地。

她眼中流露出来的情绪太多,封砚察觉到了一些蹊跷,那柄伞微倾,阴影罩了过来。

盛则宁吸了口气,不等自己完全陷入他的阴影之下,也不等他再开口,纤细的指头一指地上的碎玉就道:

“那好,本姑娘也不喜欢你了。”

很平静。

盛则宁都想不到自己此时此刻能用这样的语气,对封砚说出分别的话。

是了,与封砚她向来是吵不起来的。

从来她在闹,他在看,静静地像是看着屋檐上的麻雀打架一样。

久而久之,她就不会在他面前闹了,平白丢人不说,还担心他会厌烦自个。

今日不同,她不再担心他会厌烦,而是真正地悟了。

但凡一个人要闹,那定然是想得到一个回旋的余地,想要讨得一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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