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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放手(2 / 3)

“知道了。”盛则宁无奈让步。

她只能拖着封砚往前走近几步,离着栏杆还有四步的距离,封砚就稳固地不让她再前行一步,收紧的手指让她犹如在铁铐中。

想起封砚惧高,盛则宁也只能体谅,就停在四步远的位置对姚娘子喊道:

“姚娘子,我知道刺杀宸王的人不是你,也没有人要你去顶罪,你为何想不开?”

姚娘子与盛则宁有过几次照面,也蒙她救助过几次,抽抽嗒嗒回她道:“妾身活着已经没有意思了,倒不如死了干净。”

“你是教坊司数一数二的舞伎,年纪轻轻已经能当上教头,虽说户籍上是不好看,可是吃穿用度已然比许多贫困的百姓好上许多,而且也未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更何况你这一死,岂不是坐实了畏罪自尽,背负如此污点罪名,你也愿意?”

姚娘子瘦弱的身子被风吹得瑟瑟发抖,翻飞的裙袖像是暴雨中搏击长空的雨燕,有一股执拗的决心。

她咬了咬下唇,留下深深的齿痕。

“若是宸王一定要在教坊司找到罪人,姚娘愿意。”

她愿意用这破烂不堪的身体,用这浮萍低贱的性命去换教坊司其他姐妹的安然而退。

“教坊司里的姐妹,本就出身低贱,谁不是挣扎着,努力活着,想要出人头地,想要脱籍改命……但是上头随随便便一句话,可能就要让我们的前路尽断,从此惨无天日。”

盛则宁皱了皱眉心。

“你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是面对不了的事吗?”

姚娘沉默了片刻,转头看了一眼拉住自己的柳娘子。

“先前我与管修全的事情对不住柳娘子,是我、是我太过想要脱离贱籍,才不知羞耻地和他有了往来。”

柳娘子摇摇头,她虽然惯做面点,体力、臂力都比寻常娘子大,可是这拉着一个与自己差不多娘子这么久,长时间的消耗和冷风让她的唇齿也打起来寒战,饶是如此,她还是努力劝着姚娘。

“我、我知道那都是管修全骗了你,他骗了我,也骗了你,所以我们之间没有谁对不起谁。”

只是两个一样可怜可悲的女人。

姚娘欲哭又想笑:“你是个好姑娘,但我不是。”

“你也为我证实了管修全的罪,若不是你的证词,他不可能受到律法制裁。”柳娘子感受到她身子又往下沉了些,赶忙道:“姚娘子,你也帮过我。”

姚娘子摇摇头,目光看向后方,盛则宁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封砚。

之前那未想通之事,便在他脸上有了答案。

男人眼睫垂覆而下,眉心也皱起了浅痕。

似乎是没料,会到在这个时候被捅出这档子事。

“我没有那么高尚,为了替你整治男人而将自己陷于不利之地,是一位贵人告诉我,若我愿意认罪,全力保我性命……他开的条件让我心动,我才答应下来。”姚娘子苦笑道。

姚娘之所以肯认罪,检举管修全都是封砚在后面做了手脚,他曾经在礼部做过事,自然能认识管得了教坊司的大人。

盛则宁心情复杂,开口道:“既然有贵人答应保你性命,那你也无后顾之忧了啊,为何还要选择这样一条道路。”

“娘子们有所不知,被罚没入教坊司的人只有两种下场……其实说起来应该是只有一种下场,无论她学的技艺有多好,受过多少贵人嘉奖,等到一天,她老了,跳不动了,或是冲撞了贵人,犯了忌讳,不能再登台献舞了,她就得退居台后,去教导那些年幼的舞伎……”姚娘子声音哽咽,虽然停了下来,但是任谁都清楚,她这句话并没有说完。

“当然,这还不是最差的事,与此同时,她们还要不断和同为教坊司的男子生下孩子,这些孩子生来就是贱籍,继承父母的衣钵,继续被学艺献艺,供人取乐……我已经是被废弃的人,只剩下这两个用处,可一想到我将来的孩子要与我一样,再承这样的苦楚,我、我情愿一死。”

在大嵩,若被抄家罚没,那便是男子流放问斩,家眷没入教坊司。

可是不知道哪一年起,有位大儒提议,减轻对官眷的株连,将其发配到偏远地区贬为平民足以,此举保住了一些大家闺秀,不至于一下跌入贱籍。

只是减少被罚没到贱籍的数量,就让需求量一直很大的教坊司少了源源不断的‘补给’。

直到现在,盛则宁才知道,原来他们都是在用这样的法子不断补充人。

文婧姝在一旁轻叹了口气,她虽早知道这些事,但是知道却也无用。

他们没有人能给出她任何希望,去挣脱这些枷锁与束缚。

即便出身高贵,她们的自由也何其有限。

盛则宁垂下了视线,看向自己的脚尖。

这件事兜兜转转,竟然是因果轮回,错综复杂。

管修全固然有错,而她抓着不放,这就导致了后来的柳娘子揭发出姚娘子一事,姚娘子为此受到牵连,丢了能让她安身立命的领舞教头位置,最终被逼上了这样的绝路。

盛则宁蹙起秀眉,难道是她做错了吗?

她一时陷入无法自拔的迷茫当中。

手被人轻轻握了一下,盛则宁下意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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