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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强求(2 / 2)

可他不信,盛则宁心底就真的再没有一点牵挂。

死灰尚能复燃,他们之间也能重新开始。

盛则宁沉默了片刻,心脏的位置因他这句话,有些泛疼,一下接着一下抽了起来。

她闭上眼。

往事犹如走马花灯地放过。

怎么可能散得干净。

“官家在我心里永远是一座移不走的山,陡壁悬崖、山高路险。”

盛则宁声音很轻,就像是在蜡烛前,担心气息会吹灭那随时会灭的烛火,“可是,于我而言,高处不胜寒,只愿在心里瞻仰它巍然耸立,不再强求能亲临其境。”

她拒绝了一次又一次,理由说了一个又一个,这就证明她早已经深思熟虑,早也清楚得失利弊,她不再是从前那个满心满眼只有心爱之人的盛则宁。

她已经把他看作龙潭虎穴,悬崖峭壁,是世上最危险的地方。

封砚慢慢松开手臂,两人紧贴的地方都热出了汗,但是无人在意。

一退开身,盛则宁接连往后退了两步,软底绸鞋悄无声息,唯有腰间的丝绦也从封砚身前的薄被上慢慢抽离,像一条冷血的碧蛇无情地游走。

毫不留恋。

盛则宁整理被弄皱的衣裙,这身宫服的料子看着名贵,也很容易留下痕迹,刚刚被他那一抱,这身衣服已经不能见人了。

想要全然抹去痕迹,已经是不可能的事,盛则宁轻轻叹了一口气,又悄悄打探了眼封砚的神色。

可他覆下的眼睫挡住了所有的神光,只有满头的冷汗涔涔,显出他身上的不适,左肩上的绷带被洇红了,像是刚刚包扎好的伤又渗出了血来。

“官家身负社稷重担,更是大嵩百姓的依托,但求官家千万爱惜身体,莫要再罔顾自己的伤势,还是快些喝药吧。”她几步走至矮几边,机灵地端起那碗温热的汤药递到封砚眼前。

这话起码是她的真心实意。

宸王狼心狗肺,不配为君,大嵩唯有在封砚手上,还能有太平繁华。

她爹选出来的人,必然不会错。

所以盛则宁真的希望封砚可以坐稳这个位置,长长久久下去。

瓷勺撞在碗边,敲出一声脆响,深褐色药汁溅了几滴出来。

封砚眼睫抬起一些,见那白瓷碗边上搭着几根纤细的手指,牢牢捧着药碗,药汁不慎沾在她的手指上,分外明显。

封砚迟迟不接,视线不高不低,一直停留在她手上。

盛则宁蹙起秀眉,姣好的脸庞露出一副难办之色。

她估摸着是不是封砚做了皇帝,莫非连手都不愿意伸,要人喂了?

可是喂他喝药这事,别说现在做不来,就是从前她也未必会做。

她端着药碗的手都累了,不由发起了抖,封砚再不接过去,她只能转头给他放回原处了。

“官家?”

好在封砚终于在她就快端不稳时,大发慈悲地抬起手接过瓷碗,可是他用的是伤了肩膀的左手,而不是完好的右手,这点让盛则宁颇感奇怪。

不过下一刻,她的疑惑便得了解释,封砚空出来的那只手不接瓷碗,是为了抓她的手腕。

才脱离了他的控制,转眼就被扯住了手腕,轻拉到了身前。

他的手掌从腕骨处往前,擒住她那几根手指,大指慢慢抹去上面褐色的药汁。

粗粝的指腹滑过她的指背,带起一阵战栗。

没用几下,就把那些药汁擦了去。

凤眸抬起,寒冽的黑眸里挟着风雨欲来的压抑。

盛则宁一惊。

仿佛一下将两人拉回到高高的西凤塔,命悬一线的威迫感紧紧扼住了她的脖颈,让她再也吐不出一个字来。

眼前的人是封砚却又不似封砚。

他就像是被强行拦住的洪浪,一旦决堤,就是不死不休。

盛则宁在他的注视中察觉到一丝不妙,急于将自己的手抽离,可封砚动作更迅速,不但重新握住了她的手腕,还牢牢扣紧。

什么病重脆弱,什么高烧不退,都是假象,他依然是那个可以轻而易举把控全局的人。

黑云沉沉,电光乍现。

他启唇轻声道:

“若我,一定要强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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