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珠这一觉, 直接睡到了午后,浑身僵硬,这才慢吞吞醒来。 他初醒时, 朦胧不知前后, 半睡半醒地舒展着身体,却遭了阻隔, 这混沌的脑子思考了一会,才缓缓想起来昨夜的事。 他一个激灵, 睁开眼时, 太子正搂着他的腰还在睡。 头颅靠在他的胸前, 沉沉地呼吸着。 很好,没有任何不该有的举动。 贾珠这猛然提起的心总算缓缓放下,实在是他和太子之间有过太多的巧合,要是再次出现, 贾珠都说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在趁机占便宜。 他犹豫了一会, 还是试图起来。 他们昨夜保持着这个姿势睡到醒来, 身子骨都僵痛得要命,再加上昨日的辛勤劳作,眼下贾珠当真觉得自己的后腰眼阵阵发软。 他心里苦笑,平日里瞧着说锻炼, 可实际上, 他们根本比不上那些农庄上的半大小伙, 当真是娇生惯养, 就不知辛苦了。 可贾珠略一动,太子就醒了。 他含含糊糊地抓住阿珠的袖子口, 揉着眼睛说道, “阿珠去哪?” 贾珠挣扎着撩开床帘, 看了下外头的光亮,“我们睡过头了。” 太子搂紧贾珠的腰,嘀嘀咕咕地摇头,蹭来蹭去,弄得贾珠痒痒得躲来躲去,“昨日弄得那么累,阿玛肯定没期待过我们能起来……” 贾珠那残余的一点点困意都被太子这蹭来蹭去给弄没了,他不自觉颤抖了两下,赶忙将还在朦胧说话的允礽推开,转身就下了床。 身后传来允礽的大声抱怨,“阿珠,便是再睡上一刻钟也是无妨,这么着急着起身作甚?” 贾珠咬牙切齿地给自己捞衣服,“那殿下乱蹭做什么?” 允礽像是后知后觉想起贾珠的怕痒,打着哈欠爬起来,像是一头在发脾气的小懒狮子倚靠在贾珠的背上乱蹭,呜呼呼地说道,“可是保成好困……” 太子声音里的困顿浓浓,感觉随时都可能睡去。 贾珠有那么一瞬在想,不如让太子就这么继续睡下去? 可再看外头的天色,他还是硬起了心肠,硬是将太子给拖起来了。 “我是阿珠的背枕,抱枕,阿珠当我不存在。” 贾珠:“……” 哪有这么厚这么重的抱枕! 就在贾珠和太子拉扯间,外头的太监许是听到了屋内的动静,轻轻敲了敲门。力有不逮的贾珠忙扬声,“是玉柱儿,还是王良?快些进来!” 玉柱儿进门时,就见贾珠的背上粘着好大一坨殿下。 允礽就缠在贾珠的身上不肯动了,那死活赖着的模样叫人好笑又无奈,甚至还会哼哼唧唧发表对贾珠乱动的不满。 贾珠:“殿下不是说要当抱枕吗?抱枕是不会说话的。” 允礽理直气壮地说道:“那孤就是开天辟地第一个!” 最终是几个大太监和贾珠一起使力,方才将太子从贾珠的背上撕下来。 允礽非常不满,他张开手任由着几个太监伺候,一双漆黑的眼眸却只盯着贾珠瞧,那执着的眼神都几乎能在贾珠的背上开个洞。 贾珠装作不知道,换过衣裳,捋着袖口时,方才想起别的。 “殿下昨日可曾受伤?” 允礽不情不愿地说道:“没有,那些破皮也算不得伤势。” 贾珠颔首,正继续摆弄腰带时,太子却反应过来,“你受伤了?” 贾珠顿了顿,“没有,就是有些地方起了水泡。” 太子却是不放心,大步走了过来,捉着贾珠的手掌来看,果不其然,他的手心有些破破烂烂,瞧着颇为触目惊心。 昨日实在太困,贾珠根本无暇他顾就下了水,这就让今天的手心显得更为可怕。 贾珠将手抽回不得,无奈说道:“只是这点小伤,还不如八皇子严重呢,殿下不必在意。” “昨儿为何不说?” “太困。” 贾珠有些尴尬,实话实说,“我昨日困得连路都看不清,这点伤真的不算什么。” 就连落水时,也只隐约感到痛,却根本无暇他顾是哪里难受。 允礽生气,却是气自己昨日为何没有发现。他冷着脸将贾珠一把抱了起来,还没系上的腰带就这么散落开,让贾珠有些狼狈地扯住自己的衣襟,苦恼地叫道:“保成,你做什么?” 太子冷冰冰地说道:“阿珠为何不看看自己呢?你方才说生了些水泡,可你的两只手上都已经破了,还能是哪里有?” 贾珠这刚反应过来太子是什么意思,自己就已经被殿下丢上/床,太子在那头让人将膏药送来,贾珠却已经是习惯性地将脚掩盖在袍子下,却被允礽不满地抓住,恼怒地说道:“躲什么躲?以为躲了就能将这些伤势都藏起来吗?” 贾珠尴尬地说道:“这可,好吧,的确是脚底生了些水泡,可殿下,这我能自己处理,你别动手了。” “阿珠自己处理的意思,便是背着我偷偷摸摸地摧残自己,最好是能完全藏起来,好叫别人一概不知吧?” 太子居高临下地看着贾珠,就连玉柱儿和王良那几个大太监都有些不赞同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