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挤出了一句话,“郎君真是豁达。” 她打了两桶水,稳稳当当拎回家中,一路上好几个邻居要么开了院门偷偷看她一眼,要么扒着墙偷偷看她一眼。 ……这是有什么大病啊。 ……就好像在期待啥似的。 她回到家中,放下水桶,四处寻找木盆的时候,又有人疯狂敲门了。 ……这次站在门外的是李二,一脸悲愤,“陆郎君,同心要嫁人了!” “她家住隔壁,”她说,“你肯定是敲错门了。” “你这个人!”李二嚷嚷道,“怎么没有心肝的啊!” ……………………她没来由的感觉到了一阵惊恐,于此同时她终于理解了这群邻居们都在期待点啥。 “我怎么没有心肝了?”她说,“人家小娘子想嫁人,跟我有什么关系啊,你既然有心于她,你就去说啊!” 李二那两只眼睛在夜色中鼓了起来,闪闪发亮,越来越鼓,越来越亮,就在她不自觉想后退一步,怕他那个脑袋会气炸的当口,李二终于颓了下来。 “我早就去过了,她心中无我,我便是再去,又有什么用。” “那你来找我有什么用呢?” 李二沉默地瞪着她不说话,那幅气愤、哀伤、绝望、痛苦的神情简直看得她也要陪着心碎一下了。 ……应该想点什么话来安慰他,不能太冷酷无情了,她想。 “要不你进来坐坐,”她说,“我这有几件衣服要洗,我一边洗,一边听你说,怎么样?” “郎君可知,”他气呼呼地嚷道,“同心究竟如何同那并州人熟络上的?” ……她有什么知道的必要吗? “……如何?” “此皆眉娘之计也!” “不是,”她不明白,“她们两个小妇人都是单身,要是见到人品可靠的男子,互相介绍一下相个亲有什么不对劲吗?” ……李二不仅跑了,临跑路前还给她的院门用力关上,“砰——!”的一声,给她心疼够呛。 【今天他们全都有什么大病。】她感慨了一句。 终于把衣服都洗完了,太阳也几乎下山了,但是天上的星星没出来几颗,这就很尴尬。 明天到底下不下雨呢?她这衣服是挂在院子里还是挂在屋里?屋子里没有钉子,怎么挂绳子? “郎君站在院中,这是想什么呢?” 眉娘站在夜色中,隔了墙头,笑盈盈地望着她。 “是眉娘子呀,”好几天没见到小姐姐,她那颗被神经病街坊们搞得有点烦躁的心也静了下来,“张罗着晾衣服呢。” “妾家中倒是早就备好了晾衣绳,郎君不若将衣服拿过来?” 时间好像短暂地回到雒阳那时,阿谦白日里与陈家三郎一同出去,几个小男孩在外面捡点柴,割点草回来,有空闲再请陈三郎教他们识几个字,因此晚上已经疲惫不堪,早早睡下了。 “同心呢?”她左右看看,“已经搬过去了?” 眉娘挑了一下灯芯,“曲大哥那屋子平日里也没人收拾,浑然不像个住家的样子,她且得忙碌几日呢。” “的确是得收拾几日。”她虽然自己没经验,但是帮同学帮亲友收拾新房还是有过几次的,拉清单买东西打扫新房满屋子贴吉祥物,要多麻烦有多麻烦。 眉娘看了她一眼,从她手中取了木盆过去,一件件抖开衣服,在正屋挂了起来,“刚刚李二去寻郎君说话了?” “他对同心也是有心的,现在有点想不开,”她善解人意地说道,“过些天就好了。” 眉娘又看了她一眼,“必是提到妾了。” ……气氛好像有点不对劲。 当初还在雒阳时,开酒坊的眉娘是个十分泼辣的少妇,平时装一装温婉大方也来得,遇到了酒鬼无赖时立起眼睛骂人也颇拿手。 她没忍住,脑补了一下眉娘掐腰和李二对骂的场面。 “眉娘子同他计较些什么,”她连忙劝解道,“大家都知道你的心性,为同心觅一良人是天大的好事,必是没有私心的。” “这事倒也说不定。”眉娘伸出一根手指,掸了掸新晾上的衣服,回过头看她。 ……………………这是什么话?她穿错世界了?据她所知她并没有一个叫赵敏的红颜知己吧?!∑(°Д°;≡;°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