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了指那片湖泊,“我听说湖泊附近经常有湿地和沼泽,也应该提前打探一番吧?” “为何?” 如果是出来郊游,什么地方都可能跑一跑,当然要探查啦。 虽说行军当然是挑干燥坚硬的路面走,但是…… 一个模糊的念头从她的头脑中闪出来。 “如果我是敌人的话……”她支支吾吾了一会儿。 吕布不耐烦了。 “你是妇人吗?支吾个什么?”他说,“赶紧说!” ……妇人就妇人呗,妇人怎么啦,他不是妇人生的吗?她在心里撇了撇嘴。 “如果我是敌人的话,我会觉得这里可能适合埋伏点兵马。”她说,“所以我就得提前侦查好这个地方。” 吕布又看了她一眼。 “如何埋伏?” “考虑到队伍总是细长的……”她又想了想,“从中截断?是不是应该兵分两路?这样就可以将我的这支兵马切割包围,然后……” 吕布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才抬眼看她,“你看,你说你不出仕,桩桩件件却在为我军考虑。” “……将军的兵马?” “不是,”他咧嘴一笑,“董太师的兵马。” 日。 没头没脑的做题环节结束,吕布喊来侍从,将地图收了回去,又吩咐再上一碟盐豆子。 他坐在那里,捻起了一条腌猪肉,塞进嘴里,慢慢咀嚼,留她抓心挠肝,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 “将军还没说小人这想法到底对不对啊?”她说。 “你能猜中三马山的关隘,属实难得。”他说,“但你却未曾想过,兵贵神速,你战马不足百匹,斥候常有迷路或是意外折于路上者,哪来那么多斥候供你肆意使用,又哪里容你慢慢等待。” 听这话的意思,是不是有人栽在这里了? “那么,从这条路进攻雒阳的那位将军……”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这话有点不对劲,“那个逆贼首领究竟如何行军呢?” 吕布想了一会儿,“他急欲进兵,确实是在这里折了许多人马,败于徐荣之手。” “哦……这是好事呀。”她说,“那岂不就是说,将军这边打了胜仗吗?” 吕布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他败于徐荣之手,却赢了我与胡轸。” 啊这……这怎么接话。难道天下无敌的吕布还会打败仗吗? “你定然是在想,难道吕将军有这样的本领还会打败……嗝儿!”吕布冷哼了一声,“谁让胡轸那厮仗着自己是董太师麾下,竟扬言要斩青绶而立军威?若不令他收敛些……嗝儿!” 吕布不吭声了,脸上露出了一丝懊悔神色,似乎觉得自己说得有点多。 但其实她觉得他还是没把话说明白,关东联军的将军A,吕布,胡轸,听起来后两者是同盟,但为啥话里的意思是吕布帮着那个将军A把胡轸给暴打了? “那位将军是何等样人?”她小心地问了一句。 舌头已经有点变大的吕布嘟囔了一句,“是个难得的武人。” 酒劲已经越涌越高,她觉得差不多该让吕布自己趴下待一会儿了。 正准备起身时,吕布又开始叹气。 “你知道我为何与你说了这么多话吗?”他睥睨般看了她一眼,“你这人谨慎,不仅在出仕这一桩上,你几乎做什么事都很谨慎。” ……还有什么事?杀猪?洗菜?摸鱼?她和吕布又没那么熟,他哪知道她的多少事啊。 但是马上吕布就要给她雷焦了。 “你这人虽然年纪轻轻,却并未被女色所误。”吕布继续大舌头说道,“这很好,将来待出仕后,我为你寻一门好亲,我与你讲,女子其实才貌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 他伸出一根手指,“要贤惠大度,至少不能给夫君惹事!” ……不,她不想听,她已经察觉到话题从她的人生理想转进到兵法小课堂现在又要转成一个中年已婚社畜的烦恼了。 但是吕布一点都没有自觉,还在那里发牢骚。 “董太师率军后撤至渑池,留我于雒阳断后,雒阳残破,岂能守得住?这半年以来我岂是容易处之?你却不知待我归来,魏氏竟还抱怨我宠妾灭妻,你看看我这府上已经被她整治得如同铁桶!我回来这几日只不过是去严氏处……” 【你看我能一棒子打晕他吗?】她痛苦地说道,【我听不下去了。】 【其他人可以,这个我真不确定,】黑刃小声说道,【所以其实听听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