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阳城挺不错的。 虽然之前曹操路过东海也没少烧杀抢掠, 但臧霸治理这里很是精心,现下城外一片鸟语花香,男男女女都在田里耕作, 平静又安宁。 因此吕布看了一圈附近的农田,再抬头时表情就很迷茫。 “宣高——!你这是怎么啦!” “城中大疫——!”臧霸在城头咬牙喊道, “已闭城——数日——!” 吕布仔细听了一会儿, 面露不解之色, “那你的信——!是怎么送出来的——!” “这狗贼!”臧霸小声骂了一句, 然后又扯着嗓子喊,“奉先——!风太大!我听不清——!” “无事!”吕布豁达地摆了摆手, “待以后再来寻你出游!” 这一句喊出来时, 城头上那十分喧嚣的南风忽然停了,臧霸重新又听得见了。 “如此便多谢——!多谢奉先——!” 张辽看看城头上把自己的脑袋用白布包起来, 跟个没用过的火把似的臧霸, 又看了看身边仰着脖子大喊大叫的吕布, 总觉得这一幕让人说不出话来。 但再怎么大喊大叫,臧霸就是不开城门,因此吕布还是十分遗憾地调转马头回去了。 一群铠甲擦得明光铮亮的士兵也跟着回去了。 “唉。”吕布叹了一口气。 张辽策马上前, 与他并辔而行, “将军?” “你看这东海郡如何?” 张辽略思索了一会儿,“自曹贼劫掠过后, 略显荒凉,但人口已经慢慢回来了。” “不错,”吕布幽幽地说道, “所以我想, 要是臧霸愿意的话, 我拿小沛跟他换一下东海也不错。” 十几岁便从军的张辽骑术相当不错, 但听到自己主君这轻声嘟囔,他还是身形一晃,差点从马上栽下去。 “我看臧霸未必愿意换。” “要是他放我进城,”吕布撇撇嘴,“我总有办法说服他。” 阳光洒在这个并州武将的身上,他一身金甲,又骑着赤兔马,威风凛凛,如天神下凡。但张辽看了他一会儿,觉得他很是陌生。 “将军……”他轻声问道,“难道将军领兵出小沛时,便有此想么?” “当然没有,”吕布转过头来,很惊奇地看着他,“我只是一路走过来,觉得这里还挺好看,才这么想想。” 张辽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悟了。 而今几乎天下人皆言吕布轻狡无信,不能深交,需小心提防。他们这群并州将领每每听到,心中都愤愤然,很想替将军鸣不平。 但他现在才清晰地感觉到,吕布的名声并不完全是旁人诋毁的结果。 这个人本身就有浑浑噩噩,随性又短视的一面。 他想起什么,就做什么,听了谁的话,就跟谁跑。能活到现在,完全是因为他是天下闻名的名将,靠着这一身勇武打出来的一条活路。 但这样的路,难道不会走到尽头吗? 并州人与兖州人来了约万人,小沛城中自然是住不下的,张邈张超兄弟带了自己那一部分部曲男女,在小沛东北的泗水旁扎营,这一处水土丰茂,只要不打仗,很适合在这里开荒种地。如果打仗,那敌人必定是自北而来的曹操,这兄弟俩也有丰富经验。 而陈宫则将营地屯扎在小沛东南,靠近下邳的地方。 但陈宫此时并没在营地里待着,他跑出来了,而且是怒气冲冲地跑出来,骑在马上,等在路边。 “将军何往?” “左右无事,”吕布说道,“去东海转了一圈。” 陈宫不太能理解这句话,“你去东海做什么?” “哦,”吕布翻了翻怀里,掏出了那封信,“臧宣高喊我同游,可惜城中忽起大疫,不能迎我入城。” 陈宫看了看吕布身后那一群士兵,又看了看一身金甲的吕布,同行的几员部将,表情就很不对劲。 待他终于将那封信看完之后,陈宫脸上的表情就更不对劲了。 “将军出行,为何不与我商量呀!” “哦,”吕布倒是很无所谓,“你也没来啊。” 他这几日的确是被张邈绊住,张邈素有侠名,现在趋附刘备,小沛周围不少豪强世家都过来拜访,张邈每日宴饮,置酒高台,便也拽了陈宫过去,时时劝酒,喝个昏天黑地。 陈宫有时会怀疑张邈这样的举动是有意的,但又拿不出证据。 但现在他确实认为张邈是故意为之!就因为他拖了自己去喝上两天的酒,使他错过了这样的大事! “孟卓误我!”陈宫跌脚顿足,“孟卓误我!” “也没什么事,”吕布仍然很无所谓地说道,“我去转了转就回来了,途中还在那边吃了些鱼虾,下次再去,带上公台一起便是。” 陈宫听到自己的牙齿咬得咯咯乱响,甚至响到了吕布身侧那几名武将诧异地望过来,他才堪堪止住。 和吕布较真是没有意义的,他自己劝了自己几句,吕布却又很体贴地开口了。 “公台外出迎我,是怕我途中遇到什么贼寇么?我心甚……” “将军,”陈宫再也听不下去了,“我有机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