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主尽欢。 一夕之间突然痊愈的臧霸带着他的小弟们, 醉醺醺地被安排去客房各自躺平,临走之前还不忘记表一表忠心,拍胸脯声称只要刘使君有命,刀山火海那都可以走一遭。 三爷的酒量极好, 喝到这群人都醉得走不稳路, 他还能在那里稳稳当当地喝酒, 时不时还会夹一颗盐豆子。此时见到这群人都出去了,便转过头来。 “辞玉。” “三将军?” “你观臧霸今日作态如何?” ……她想了一会儿。 “很感动, ”她还是决定选个客气点的说法, “但是不是太……太过做作了。” 三爷冷笑了一声。 “这群狗贼个个心中有鬼,我岂能不知?但我心中有个计较。” “如何?” “大哥二哥新破孙伯符,此时尚与袁术交兵,我有心帮他们一把,将这群狗贼都赶过去。”三将军凑过来,认认真真地说道, “也不用他们真去交战,只要大张旗鼓的迤逦南下, 就足以吓阻贼兵。等他们到得大营,待上个把月,以大哥的雄姿, 管教他们一个一个心悦诚服, 便是假意也成真心。” ……说到最后这句话时, 三爷的话里透着一股“我大哥肯定能行”的神气, 听得她连连点头。 要是给刘备写一张人物卡,别的属性不管高低, 魅力值绝对是相当亮眼的, 你就找不到他这么讨人喜欢的人【 “是只用这些泰山寇, 还是再添些人?”她问,“用不用去问问下邳其余世家的意思?” 三爷摸摸胡子,“若说其余世家,待明日问问陈长文便是。除此之外,我还要再向你借两个人。” 她手下人不多,一听这话立刻就明白了。 “子义和国让?” “嗯,请太史子义去臧霸收编军队,让他们改了旗号,”三爷笑道,“必然事半功倍。” ……这真是打出名声来了。 “国让处置辎重粮草事,一直极为稳妥。”她说,“不过三将军与他们也十分相熟,何必说是同我借呢?” 张飞哈哈笑着,将最后一碗酒喝尽,拍了拍她的肩膀,也自去安歇了。 这个问题困扰了她一阵子,直到第二日同太史慈和田豫各自商议完,准备去办正事时,在一旁替她收拾东西的李二寻到了时机,小心地出声了。 “我看郎君似乎在因了什么事困扰。” “也没什么……”她说,“只是昨天三将军有句话有点不明白。” 张飞留在下邳,理论上说是代行刘备的职责,因此此时肯定是她半个上司,调用一下太史慈和田豫并不能算是“借”……大概也可以算是借? 听了她这样嘟囔几句,李二的眼睛亮了,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 “郎君你细想,,君君臣臣,他们两个应了郎君你的征召,这辈子就与你有君臣之义了!以后便是刘使君更进一步,提拔他们做了两千石的大官,那也要与郎君你家为臣的!” “……啊?” 李二虽然书读得不多,但不知道为啥在这种事上很下了功夫,竟然同她科普起来了! 简单说就是……东汉有这么个“二元君主观”,当然说成是“二层君主观”或者是“二重君主观”都差不多一回事:天下第一重的君主是天子,人人都是他的臣民,在此之下,那些征辟或是举荐了某人为官的官员,就是那个某人的“君”,以后不管这位被举荐的做了多大官,当初举荐他或是征辟他的,这一辈子都是他的故主。 当然这个“故主”也只是道义上的,你要是不想走寻常路,那别说故主,就是义父,也照砍不误啊对不对…… 关于对某位并州出身武将不太友好的联想只在她脑海里跑一跑,然后她就看向了李二。 “你对这些还挺上心的。” “那是!”李二连忙又凑近了一步,那张最近似乎吃胖了的圆脸就显得特别有存在感,“郎君啊……田先生公务繁忙,郎君身边的杂事,还有这府中的事,就都交给小人我吧?小人跟随郎君多年,郎君岂有不放心之处?家令这种小小差事,自然是自家人做起来最稳妥!” ……“家令”又是什么东西? 她想了一会儿,决定还是不想这件事了,挥挥手,让李二下去。 ……李二下去的模样乐滋滋地,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啥。 ……算了不想他了。 除却臧霸,张邈张超处也可以差人过去问问,反正是壮大声势的事,刘备与张家兄弟有大恩,他们必是乐意帮一把忙的,东海相徐璆,琅琊相萧建,都可以问问,出百八十人打个旗也不错。并州那边……她想了一会儿,反正吕布和袁术也有仇,问一句也不费什么事。 刘备与曹操不同,曹操杀边让,令兖州士族胆寒,而刘备此时同徐州士族的关系却尚算融洽,如果徐州各路豪强一并南下,这本身就是一种态度,到时凭二爷的勇武,难道不能大破袁术吗? 陆悬鱼这样忙忙碌碌,筹备起徐州联军南下之事时,李二也开始忙了起来。 他心中也有一个计较。 自从跟了小陆郎君以来,李二的身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