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众人互相又看了一眼,谁也不吭声,都气定神闲得紧。 这样远的路途,又要穿过淮南战场,堪称九死一生,这样的差事自然应当交给心腹骑将,再由骑兵护送才是。 交给徐庶,难道暗示不够明显吗? 但刘表似乎担心暗示不够明显,因而更加温和亲切地继续说下去了。 “路途艰险,元直当珍重自身,莫要逞能赶路。我素来知你是个诚实君子,你一片心意在此,刘玄德自然也是领情的。” 于是蒯越蒯良几人脸上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微笑,但大家谁也没有开口。 徐庶拿着刘表的亲笔信走出州牧府时,望了望天空。 天气已经有些转凉,但阳光还是极其酷烈。 “此自守之贼也,非霸王之才。”他喃喃自语,“这般鸡鸣狗盗的手段,也能用在英杰身上!” 他年少时也曾为任侠,闯荡江湖无所不为,但他亦十分清楚,想要孤身一人闯到寿春城下是绝无可能的。 但这件事又必须立刻告知刘备。 因为汝南的地方豪强倒向曹操,悄悄将袁术派去的郡守绑了交给曹操这件事——此时还鲜有人知! 也就是说,刘备根本不会多加防备侧翼,而这也正是曹操再三再四于宛城作态的缘故! 曹操此人,当世之枭雄,他既然准备了这么久,不攻破徐州,怎肯罢手! 徐庶在太阳下晒了没有很久。 这些纷乱复杂的事已经被他捋出了一条清晰的脉络:首先,他要去江边寻一条直下长江的船。 而后他会在庐江下船,去皖城见一位刘备的心腹。 听说那位将军无论是品行谋略,还是骑射剑术,皆冠绝天下。 徐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呼出了这口气。 ……希望她跑起来的速度也冠绝天下。 郡守府的士兵们举着火把,呼呼喝喝地跑出去抓刘晔了。 ……她觉得抓不到,不过这个也不是重点了,重点是为什么要刺杀她? 庭院修得这样清幽美丽上档次,房子里自然更加豪奢,摆架上样样都是金玉珍玩,连喝水的杯子也得是个玉杯。 ……她拿起来看了看,又嫌弃地放下了。 刘勋变颜变色地想为她再取一套银器来,被她阻止了。 “赶紧说,”她说,“刺客究竟为何而来?” “那刘晔曾与曹操有旧……”他小心地看了她一眼。 “继续。” “曹操一直想要奉迎天子去许昌,但朝中与他为难,据说,其中也有袁本初的授意……” 她眨眨眼,没吭声,刘勋一面看着她的脸色,一面又继续往下说。 “因此曹操想来……想来取淮南,”他说,“袁术谋逆,尽人皆知,攻破寿春这桩大功若是能落在曹操的身上,朝中人望自然压过袁绍,他处心积虑,已经谋划了许久……” “胡说,”她说道,“曹操是什么人难道我不了解?他用自己的兵,自己的粮,千里迢迢来打一块飞地?” “……飞地?” 她沉默一会儿,“寿春与他的兖州隔绝,道路不通,他打下来有什么用!你必定还藏了些什么没说!” 于是刘勋那张胖脸终于露出了一个沮丧得要落下泪的神情,“实……实在……实在不敢相瞒……刘晔欲说我将庐江献于曹操,我是不肯的!曹操与刘表互相攻伐许久,又有丧子之恨,他怎肯善罢甘休啊!” 他这样说的时候,一张脸憋得通红,眼泪终于是落了下来。 “将军……我是不肯的!我虽为袁术旧吏,但朝廷的恩德,刘使君的忠义,我是一刻也不敢忘啊!我怎能将庐江献给曹操!因而我严词拒绝了刘晔,他便这样害我!将军!” ……她狐疑地左看右看。 刘勋哭得伤心极了。 这么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叔,两千石的高官,坐在她面前哭得跟个吃不上糖的孩子似的。 这个逻辑听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 曹操原本就在南下打宛城,尽管赔进去了儿子,但宛城他是实实在在拿到手了,若是再拿到东南方的庐江,便可以对刘表形成合围。 【你知道我这人察言观色不太好,】她这样表示,【你觉得,这个人还有没有隐瞒什么信息,或者故意歪曲了一些事实?】 黑刃沉默了很久。 【……吱一声啊!】 【我觉得,】它这样慢慢地说道,【你已经获得了足够的情报。】 她狐疑地继续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将手慢慢放在剑柄上。 刘勋一下子就软倒了! “将军!”他的哭声也一瞬间响亮起来,“将军若是记恨我,便请动手吧!但求放过我一家老小!” ……她又将手放了回去。 杀他也没什么用,再盯几天看看,她心想,反正刘晔八成已经跑了,且由他说。 “筹粮之事——” 刘勋的哭声一瞬间便收了,眼睛也睁得大大的,“将军!军粮我已筹集大半!民夫也已征足!最多不过三日!三日!将军!十万石军粮便可征齐!若是不齐,情愿领死!” ……她扶住了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