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洪笑道,“何人敢与诸位并论!” 张超立刻谦虚了一下,“兄长与我虽有救护子源之心,却无这般大才,若非纪亭侯这半载以来,授我兵法,你我岂有今日呢!” 于是臧洪的目光就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纪亭侯声震天下,”他笑道,“今日方得一见,早已仰慕多时了。” 陆悬鱼有点在意地盯着这个人看。 这个人身材很高大,但是瘦得过分了,因此就显得有些憔悴,并且也无法掩盖住他年近四旬的年龄。 但仍然是一位相当出众的美男子——不是荀谌那种精雕细琢的美,也不是孙策那种俊秀少年的美——臧洪美在气度上,让人觉得这个人既有燕赵之地的英雄气,又带着一种成熟男子的魅力。 ……尤其是那个胡须!修剪得就很好看! 她上下打量一番,很有点赞叹,“臧使君,我也听说许多你的传闻,不过没想到你长得这么好看。” 灯火通明的郡守府里突然静了一下。 臧洪有些吃惊地挑了挑眉,“真的?” 她很诚恳地点点头,“使君的须髯都很好看啊!” ……这位大汉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作为这场酒宴的出资者,张辽在一旁看起来神情平静极了。 但接下来的两个时辰里,他的眼睛就止不住地往臧洪的胡须上瞟。 确实是美须髯,他想,但也没啥特别的,为啥悬鱼喜欢这种呢? 太史子义也有美须髯啊!不是被她剃了?! 不是子义的须髯被剃,张辽怎么舍得剃自己的啊! 面前的美味佳肴一道道搬上来,香气扑鼻,但张辽就是静不下心去吃饭,反复地盯着臧洪的的胡子看。 ……即使被张邈张超兄弟看出来了,他也坚持着又多打量了几眼。 他就这样纠结了很久,将臧洪各个侧面的胡须的形状都牢牢记住,想清楚自己该重新蓄起什么样的胡须后,才悄悄看了陆悬鱼一眼。 ……那个牛肉,烤得就很嫩。 她专心致志地吃着自己的烤肉,偶尔来一片菜叶子解腻,偶尔喝一口在井里冰镇过的蜜酒,吃得又快又急,嘴角油汪汪的连擦也没擦。 张辽盯着她看。 然后发现在夸完臧洪之后,陆悬鱼在接下来的晚宴里,根本没多看他一眼。 她全心全意都在那里吃。 只要看一看她吃东西的模样,就知道她必定是心无旁骛地享受这顿烤肉,眼里和心里根本没别人的。 张辽放心了。 但又感觉有点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