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了一声。 他曾经那般轻视朝廷,现在他后悔了。 小皇帝一点也不知道袁绍内心的想法,如果知道的话,说不定他会动起别的心思。 两日之后,御驾便将启程南下徐.州,在启程之前,他心中有些疑惑一定要问个清楚。 比如说—— “移风乡侯是个什么样的人?” 陆廉听了他的问题,“是个出身寒微,但开心见诚,并无隐瞒的人,也是一个靠戎马征战,谋下今日这片疆域的人。” 天子沉默了一会儿,“陆卿所言,似如世祖。” “……陛下?” 今天早些时辰曾有一场朝会,天子头戴冕旒,身着衮服,肩挑日月,庄严肯定是庄严的,但天子身形清瘦,多少给她一种撑不起这身行头的感觉。 天子自己可能也觉得这身行头特别累人,所以即使朝会时穿一下,过后肯定立刻就去更衣。 但今天很奇怪,他仍然穿着这一身同她聊天。 她上下打量着裹在一身玄袍中的清瘦少年,总觉得六七月份穿这个很考验人的意志。 天子坐得很稳,汗都没出。 ……当然冕旒挡着,出了她也看不清。 他冲她微微笑了一下,“无事,朕只是未曾走过这么远的路,故而有些忧虑罢了。” “哦,”她恍然了,“陛下不必担忧,臣会安排妥当,保护陛下,这一路必不至再有什么意外。” “陆卿忠心,朕很欣慰,”天子的嘴角轻轻翘了一下,“朕只是不知,究竟如何护卫。” ……如,如何护卫? 她以为天子是想问这一路上的具体安保安排,以及到了下邳之后又有什么安保待遇。 但天子似乎是已经察觉到这位纪亭侯是个极其直率,因此讲话需要清楚明白直来直去的人。 他又一次开口了。 “如孺子婴一般吗?” 陆悬鱼愣了很久,才终于反应过来,天子到底在担心什么。 他没有享受过一天真正的权力,但清晰地看到过兄长从这个位置上跌落下来的死亡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