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洁正在那边捡地上的残砖。
昨儿傍晚那场车祸,将孙家靠马路的那面院墙,撞坏了一大半,不收拾一下,院子里都没落脚的地。
与此同时,残墙边,还有个穿着道袍的中年男子,一边摇道铃,一连吟唱着满天撒冥纸。
“哥,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了?”玉香见玉良平来了,赶忙放下手上的事,上前问道。
“过来给你修院墙。”
玉良平说着话,眼睛往道士身上看了看,然后冲玉香道:“还是你想得周道,是该找个道士来做场法事。”
院子外死了个陌生人,不找道士来走一场,睡觉怕都睡不安生。
玉香:“我只是求个安心。”
玉良平嗯了一声,然后挽起袖子开始帮着玉香干活。
人多力量大,一群人只花了半个小时不到 ,就将地上的残砖全部收拢好。
别看杭飞他们三个是大城市里来的,但搬砖这种没技术的活,几个人还干得有模有样。
就是有点费衣服,这几人身上的衣服,随便脱一件下来,就能买一车红砖了。
玉家这院墙坏的彻底,玉良平把残砖都收拾好,目测了一下,觉得可能得去拉点砖回来。
他把这事告诉了玉香,玉香摇摇,说自己还有些砖。那些砖,是以前孙浩还没沾上毒品时,孙建树找人拉回来,本来是想彻个喂养鸡鸭的小平房,但是......
玉良平:“那就不用买了。”
有砖好办事,直接彻一下就行。
彻砖算是技术活了,一群人里,除了玉松和玉良平会,其他几人都不会。玉苏没事干,在孙家找了一个鱼网,招呼了一声钦灵,然后带着一群城里来的土豪们,准备去河里撒两网,弄点鱼上来。
这几个人不是要体验乡下生活吗,行,她就带他们好好体验一下。
河风带着沁人凉意,直打面门。这么冷的天,却扑不灭陈天磊和周恺的热情,到了河边,两人将玉苏手里的鱼网抢了过来,带上玉朋,就往河滩上跑了去。
玉苏和钦灵在岸上找了处光滑的石头坐下,饶有兴趣地看河滩上的三人玩闹,杭飞没去掺和,手上夹着一跟没有点上的烟,懒洋洋地倚在岸边的柳树杆上。
钦灵看了一眼,寸步不离玉苏的杭飞,然后轻轻撞了撞玉苏。
玉苏侧头,奇怪地睨了钦灵一眼。
钦灵风眸往杭飞身上瞟了瞟,意示玉苏看杭飞。
玉苏蹙眉,抬眸往杭飞扫去。
杭飞眼神迷离,英挺脸庞透着茫然,他剑眉时而轻蹙,时而舒展,让人有些琢磨不透。
钦灵脑袋凑到玉苏耳边,低声附语道:“他从来了镇上后,整个人就魂不守舍,你真不管啊?”
玉苏翻了个白眼:“我能怎么管,你赶紧把他们支走,支走了,眼不见,心不烦。”
玉苏也为难啊,他如果有记忆,她几句在话就能将他打发走,可偏这人没有一丝和玉小岚有关的记忆,她总不可能跑上去给他说,喂,大叔,我是你女儿我,不过我不认你,你哪来的回哪去吧。
钦灵:“支不走,早上我有提过,磊子说他和两天就回去了,周恺也要回去,就杭飞,他说要他留在中山镇过年......”
玉苏惊悚了:“过年,那可不行。”
相处两天,她就不自在死了,这要留下来过年......那她这个年,还不得郁闷死。
钦灵:“反正我是撵不了他。要不,你去和他说说。”
玉苏重重点头,赫然起身,举步就往杭飞走去。
想在她家过年,门都没有。
别说她没同情心,她同情他了,那谁来同情她啊。
好好端端的,多出个亲妈,现在亲爹又缠上来了。缠上来的亲爹偏还一无所知,整天顶着张阴郁的脸,好像她欠他十万八万似的。
玉苏走到杭飞跟前,开门见山的道:“杭叔叔,我听钦灵说,你要在我家过年?”
玉苏虽然是在问话,但语气不大好,明白人一听,就能听出,她在撵客。
杭飞情绪低落,见玉苏过来,心底阴霾一散,正准备笑迎玉苏,却不想听到玉苏直白的问话。
他笑容一顿,讪讪道:“乡下空气好,适合散心,小苏不欢迎我吗?”
玉苏眼角微微抽搐。
“杭叔,大过年的不回家,你家里人不会担心吗?”
没瞧着她在赶人吗,他咋还能腆着脸,要留下。
“我的事,他们一般不会管,回头我打电话给他们说一声就是。”
杭飞不愿回首都,心中疑惑不解,回去了,他心里也不得安宁。
玉苏抿着唇,幽幽注视杭飞。
片刻后,她道:“杭叔,咱明人不说暗话,你来到我家,就时不时偷窥我,你这样子,很让我困扰。”
好吧,玉苏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没辙,只能给他安个偷窥的名头,让他心虚知难而退。
可偏人间杭飞不接这一茬。
“抱歉。”
杭飞有些局促,摸出打火车,想吸口烟消愁。
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