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将这种被拒绝的羞耻转移到女人身上。
便是美艳如裴清绮也难逃这种宿命,身为女子被议论,在这个时代反而是女子的错了。
周公子是那清早在外面请了乐手的人,他爱慕裴清绮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自然是不会错过这次摘花会。
他今日特意穿了一件绣金红袍,头发束起露出饱满的额头,一双狭长的凤眼满是轻佻的情意,周身甚至散发淡淡的馨香,比那女子还要精致几分。
周公子执着一把扇子,翩翩风度,对着裴清绮迷人一笑,“裴姑娘。”
裴清绮也笑着对他点点头,“周公子。”
美人一笑,当真是步步生花,周公子立刻心花怒放,急忙让身旁的小厮将他的花拿出来,递到她面前——
“裴姑娘,这是我家公子连夜让工匠赶制的,请您收下!”
小厮将手中的花展示出来,所有人见着都倒吸一口冷气,看着那用金子雕琢而成的雏菊栩栩如生,都暗自赞叹周公子着实有心。
旁人都是烟楼自行发放的真花,虽然艳丽鲜活,却也花期短暂,很快便成了干瘪的花尸。
这金子打造的花瞧着虽然俗气,却也算俗气的好看,且能常年保存不会随岁月风干,最重要的是,还值钱。
众人都看向裴清绮,想必她应该会答应周公子的,毕竟这般地位已然是她能高攀到最好的,还这般对她上心,有脑子都不会拒绝。
没想到裴清绮依然摇摇头,笑道:“烟楼的规矩是只能接受真花,这金子做的花太贵重,小女承受不起。”
她话说得委婉,可是旁人也听出来不过是找个拒绝的理由,顿时哄声又起——
“不愧是乌都第一美人啊,连周公子都瞧不上!”
“要我说这裴清绮有点蹬鼻子上脸了,不过一介瘦马,真以为自己有张脸了不起了,还想着攀更高枝呢!”
“她莫不是还以为有更好的男人瞧得上她?说起来一个瘦马,难不成还想嫁皇子?”
“真是被捧得太高了,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听着这些话,裴清绮也只是笑笑,当作没有听到。
捧人的是他们,踩人的也是他们,她从未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到头来也全是她的不是、全是她的是非。
裴清绮脸色清凉,没有过多停留便要离开。
被拒绝的周公子听着那些议论的声音,许是面上挂不住,突然上前一步抓住了裴清绮的手腕,脸上再没了方才的笑意,“你敢拒绝本公子?”
裴清绮皱眉看着他抓着自己的手,敛起故意装出来的温和,低垂着眉眼,“抱歉。”
说完,用力将自己的手抽出,冷着脸就要走。
周公子越发像是被打了脸,看着她转身的背影,怒道:“你连本公子都瞧不上,究竟是要什么样的男人?”
裴清绮忽而顿住了脚步,没有回头,清冷道:“我不知自己究竟要什么样的男人,但我知道,你这样的……”
她顿了一下,随即摇摇头,“我不要。”
周公子咬牙切齿,“你就不怕没有男人愿你娶你?”
裴清绮笑笑,“不怕的,比起不曾嫁人,嫁错人才更可怕。”
她话音刚落,顿时全场哗然。
所有人都因她这荒诞到极致的话而感到震惊,一个女人竟然不在意自己能不能嫁人,这简直荒谬!
若是变成没人要的老女人,是要遭人耻笑的!
只有苏允承听了这话之后脸色有微微的变化,心里有些刺痛。
上辈子的岁岁嫁给他,后来是否也有过这般的想法,觉得嫁给他是嫁错了人?
苏允承眸光复杂地看着不远处的裴清绮,看着她清丽的脸颊,眉眼稍微缓和了一些。
这一世,他不会让她嫁错了。
裴清绮不愿与周公子多说,上辈子她与周公子在一起的契机便与他有关,这辈子她便只想避着走。
但周公子显然不愿意就这么灰头土脸地放手,抓着她不放她走,“你今天必须给本公子一个解释!你凭什么拒绝本公子?你看看在场哪个比本公子强?”
他复而抓住裴清绮的肩膀,眼神不甘,“即便是强过本公子的,你问问看是不是愿意娶你!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我呸——”
说着他手上便有些用力,裴清绮感到肩膀一阵疼痛,蹙起眉头,刚要喊姆妈,面前的男人忽然面色一变,变成了一种惊痛的惨白。
苏允承不知何时到了两人身边,冷着脸看着面前的男人,眼里压抑着怒气,眉眼沉郁。
——而他对面站在的,赫然是方才在街道上遇到的苏寒祁。
男人一身玄色衣裳,没有一处杂色,单调寡淡的颜色却被他穿出一种神秘威严的气场,让人下意识就不敢直视于他。
在周公子钳住裴清绮双肩之后,他便忽而出现,带着隐忍的狠戾径直扭断了他的手腕——
速度之快让在场所有人都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就连周公子也只是先低了低头,愕然地看着自己软塌塌的手腕,在男人仿佛淬着寒冰的眼眸中本能地升起一股恐惧,手一松,后退了几步,半晌才哀嚎起来:
“我、我的手……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