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久没提刀连人都骂不动了……”
狄将军嘴皮子动了动,看向裴清绮的方向,刚好与她对上视线,刚要对她笑笑,裴清绮便淡淡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她似乎并没有记恨他,只当他是陌生人。
狄将军那一刻呼吸都有些困难,心中苦涩万分。
他宁可她记恨也好,怎么就能形同陌路呢?那张脸……那张脸那么像,为何他一开始就没认出来,为何他一开始就认错了呢?
狄将军忽而想到当时认回狄书萱时找的那个中间人,他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当时认回狄书萱之后,他可是给了不少银两的!
他如今越发觉得蹊跷不爽,若不是仪式还在继续,他都有冲动要提刀去找那人了!
只是裴清绮还未完婚,他是无论如何也得看着她出嫁。
即便她不认自己,狄将军也还是想尽力做一个好父亲,弥补曾经的亏欠。
……
德懿帝一直兴致缺缺,苏皇后嗔了他好几眼,他才打起精神。
众人都说新娘子如何如何美艳,如何如何倾城,已经很少再听到赞扬皇后容貌的,岁月兴许会偏爱美人,却也从未饶过,但他瞧着就是苏皇后最好看。
比谁都好看,再年轻的也比不过她,再貌美的也比不过她,再温柔的也比不过她。
他又开始盯着苏皇后看。
苏皇后察觉到一道炽热的目光正看着自己,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轻咳一声,“皇上,今是阿祁大婚之日。”
她点到为止的提醒,德懿帝没当回事,脑海中忽而想起他们二人成亲时的画面,靠在她耳边低声道:“我想再看
你穿一次嫁衣。”
“嗯?”苏皇后侧头看向他,神色带着一丝询问,“外面锣鼓声着实喧闹,皇上方才说什么?”
“没什么。”德懿帝眼神闪烁几下,笑着拉过她的手,“既没听见,便罢了。”
没听见也好,他已在心中暗暗筹备,若是被她听见反而没了惊喜。
苏皇后对他笑笑,看了一眼他牵着自己的手,男人很识趣地收了回去,摸了摸鼻子。
即位之后,他很少有这般少年心性,似乎是被心爱的人管束着,即便苏皇后并没有要约束他的意思,他也能自我束缚,自我安慰是她在管着自己。
他心中绿芽破土,得以焕发生机,却不知苏皇后心中早已枯萎,所以才一片平静。
……
一场婚事,总有几个人心思游移。
萧昼虽然跟苏寒祁接触较少,但是二人还算合得来,看着他成亲自然是欣慰的——
他原本以为苏寒祁这性格注定孤独终生,为此还有过担忧,如今看来是白担忧了。
大部分人的视线还是在新人身上,但帝后二人的一举一动也在视线中心。
他看到德懿帝的讨好和小心翼翼,还有苏皇后似有若无的排斥和虚与委蛇,她似乎并不像从前那样用饱含爱意的眼神看着那个男人,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萧昼眸色暗了暗,将案前的酒一饮而尽。
他是萧家长子,萧国萧家的地位不同凡响,自然也有来巴结讨好的人。
他也能察觉到德懿帝投来的视线,似有若无,勾了勾嘴角,眼底一片冷意。
……
裴清绮基本不认识几个人,从头到尾都很沉默。
她也对交际没有什么很大的兴趣,只看到有个男人有些奇怪,行为举止瞩目。
——那人饮酒如水,正眼神晦涩地看着帝后的方向,虽安静在角落里,样貌气场却是十分扎眼的。
而他时不时看着的方向……竟是苏皇后?
裴清绮一顿,以为自己想错了。
这时,苏寒祁忽而走到她身边,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在她耳边轻声道:“那是舅舅,萧昼。”
裴清绮点点头,了然,只是心中依然有些疑虑。
苏寒祁又给她介绍了一些人,她都一一认下,想起了姆妈的话打起十二分精神
,以至她回到东宫时都忘记了自己身处太子的寝房,疲倦冲淡了紧张。
卧榻上的喜被红得耀眼,下面应当铺着枣和桂圆。
一对红烛燃烧着,上面是一对缠颈鸳鸯,红纱朦胧,四处都浸着暧昧的氛围。
裴清绮缓缓吐出一口气,突然饿了。
……
宫墙之内,人声鼎沸。
与那热闹不同,苏妃一个人坐在不起眼的角落,看着那些急着奉承新人的大臣们,心中郁气难当。
如今的她仿若一个透明人,谁都不听她的话,谁都不看重她。
她原本以为苏皇后会对付自己,结果不但没有,她还彻底无视了她——
这比看不起她更让人难以忍受,她根本都不看她一眼。
有时候苏妃也会满腹怨气,她究竟是差在哪里?唐棠不过就是比她会投胎一些,也顶多是一个忠烈之后,空有虚名,强不了她几分。
论样貌,少时唐棠还未长开,顶多只能说是清秀,她年长她几岁,当年是她更吸引男人目光,但是萧昼的视线却一直在唐棠身上。
之后出落得越发水灵秀气,也是在与德懿帝定情之后,那时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