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 时叙先回了自己家,把时谨和前两天收拾好的行李统统塞进飞艇, 再转移到时家, 自带翅膀的豆奶则跟随时叙飞了一路。
以前, 景渊在家里的时候, 都是景渊负责做一日三餐, 景渊的厨艺成功把时谨的嘴巴养叼了。所以,时谨实在吃不惯时叙为省事弄的营养餐, 由于营养餐, 他对时叙充满了怨念。尽管时叙解释了无数次,营养餐难吃那是因为本身就难吃, 并不是他做的东西难吃,但时谨摇头如晃拨浪鼓地表示“我不听我不听”。
其实,时叙想过叫时家按点送餐,不过, 他和顾珏提了一次后, 顾珏便问他为什么不干脆搬回时家来住。时叙考虑再三,觉得带时谨回时家住确实能减少很多麻烦,至少他可以安心上班,不用担心时谨一个人会上蹿下跳地瞎闹腾, 而时谨也能吃好喝好, 有人专门照料。
不少出生富贵之家的少爷均会配有贴身的佣人和护卫,人数不等,有的只是两三人, 有的恨不得带上一个团招摇过市。时叙记得自己小时候也是这样,身边总是跟着不少人,直到他十岁时斩钉截铁地宣布自己未来要当将军,顾珏才把伺候他的人尽数撤掉,那时,曾为军部中将的顾珏告诉时叙,军人必须坚强独立,不单身边无人服侍,甚至有时还要面对无人帮助而入险境的情形。
一开始,时叙觉得有点别扭,但慢慢地,他习惯了亲自动手。军校的几年学习生活磨练了他的能力与性格,直到如今,时叙也真心地感谢那段宝贵的经历。时叙不知道时谨将来会从事怎样的工作,他私心希望时谨像他一样成为一名军人,不过,他当然不会干涉时谨的选择。
时叙现在固然用不着贴身的仆从,但这不代表时谨不需要。时谨毕竟是一名小雄虫,正是需要人照看的时候,因此,时怀清特地让管家去寻了三个合适的人来,一个是有照顾小孩经验的中年雌虫,一个是训练有素的雌虫护卫,还有一个是与时谨年龄相仿的雌虫玩伴。
在时家吃过晚餐之后,时怀清便叫管家把这三人领了过来,一一介绍给时谨认识。
三人依次向时谨问好。时谨一副小大人模样地点点头,他坐在时叙和时怀清的中间,略高的沙发令他踩不到地板,他一面晃悠着双腿,一面打量着自己面前的三张面孔,最后他的目光落在那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雌虫身上。
“再说一遍,你叫什么名字?”时谨扬起小脸问道。
那个小雌虫对着一屋子的大人却不怕生,听时谨问他问题,他立刻抬起头,面带微笑、落落大方地回答:“时谨大人,我是乐旻,音乐的乐,日文旻。”
这三个人都是二字的姓名,好记也好写,对时谨来说,只有乐旻的“旻”字有些陌生,所以,时谨又问了一次乐旻的名字,其实就是想知道“旻”字该怎么写。尽管时谨没有明说,可这个乐旻非常聪明,一听便知这位小少爷的意思,把自己的姓和名解释得一清二楚。
“好吧,”时谨满意了,他一下子从沙发上蹦下来,双手叉腰,他本以为这会是一个很潇洒的姿势,随后却不幸地发现,自己个子太矮,沙发前的茶几几乎挡住了三分之二的他,一点气势也没有。时谨学时叙的样子咳嗽了一句,他绷着脸,一脸严肃地绕到茶几前,把叉腰改成了抱着双臂,他摆出训话的架势,“以后你们就跟着我了,要乖乖听话,要本本分分的,知道了吗?”
时叙:“……”
时谨小胳膊小腿往那儿一站,看别人都得高高地昂着头,虽然他说话说得一本正经,但听在大人们的耳朵里还是染上了些许小孩子的稚气。
三名仆从纷纷露出善意的笑容,他们配合地颔首应是。时谨上前一步,他不知从哪儿摸出了几颗牛奶糖,分给乐旻等三人,每人两颗,相当公平。
分完糖,时谨背着手,脆生生道:“你们乖,我会给奖励的。”
之后,那名护卫退出门去,在时家的宅子内,他不用亦步亦趋地跟在时谨身后,他的职责主要是在外出时保护时谨的安全。乐旻和另一名中年雌虫带着时谨上楼,二楼仅剩的空房间安排给了时谨做卧室,三楼还有一间给时谨的活动室。
时谨一边上楼,一边问中年雌虫:“你会讲故事吗?我晚上听不到故事就睡不着。”
见那雌虫答了“会”,时谨放心了,又转向乐旻问:“你读过书吗?认不认字?我认得好多字,要不要我教你?”
时谨上楼去了,说话声渐渐听不清了,时怀清拍了拍时叙的肩膀,脸上浮出回想过往的神色,他笑着道:“小谨倒是很像你,你小时候就喜欢这样装大人。”
时叙没想到自己在雄父眼里居然和时谨一个样儿,他十分吃惊:“不会吧?时谨像我吗?”
时叙看看时怀清,又扭头看向顾珏求证,只见顾珏赞同地点头:“不能更像了。你小时候总是学你雄父训人,学我跟警卫员讲话的口吻,还有啊,你四五岁时,你雄父带你去庄园玩,你偷偷拔羊毛,说要带回来给我做衣服穿,这些你都不记得了?”
时叙原本是没印象的,但听顾珏一说,他仔细一想,童年的回忆随之复苏过来。时叙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脖子:“好像有这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