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家人的情形,好像在宴请宾客。据唐小茶打探来的消息显示,这年头摆酒,顶多是凑个热闹。家家户户条件不好,礼金普通的人家就是一块钱。所以说,靠摆酒来赚点钱还账,那是不可能的。
闹了半天,她还不清楚梁大山家究竟欠了江玉兰多少钱,“江婶子,他们家是怎么借上你的钱的?”
“说来话长了,”江玉兰熊熊的怒火中掺杂着几许无奈,“四年前,他们家老二考上了大学,梁大山要摆酒庆祝一下,就跟现在老三考上大学一样。摆酒得要猪吧,到处借不到,就找到了你廖大叔。”
廖长福以前在场部屠宰场,去年调去了养羊班当班长。当然,猪是他让在长坡供销社当经理的大女婿弄到的。这些唐小茶打听过了,好歹廖青梅是她闺蜜,得了解他们家的情况不是?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赖着不还?”
“是啊,赖上了,收不回来了。那头猪花了你廖大
叔四十八块三,还是前四年的钱呢!”
一听说能发展业务,唐小茶笑得眉眼弯弯,“要是我能帮你收回来呢?”
江玉兰“噗”地笑了,钱收得回来,早收回来了。她盯着唐小茶叹了口气,无缘无故地揽帮人要账的活,脑子还是不灵光啊!她随口敷衍道:“这样的话我分半只猪给你。”
“猪我不分你的,选个合适的时间,你陪我去梁家走一趟,告诉他们这钱你托我收就行了。等账收回来后,你给我打个广告,让大家有讨不回来的账就找我。”
今天老梁家召了亲朋好友来庆祝老三考上大学,她要是上门要账,太打脸了,会直接影响收账的,还是另择时日的好。
虽然现在江玉兰脸上是大写的“怀疑”,但唐小茶也没打算放弃。万事开头难,闯出一条路子来哪那么容易?
她悄悄咪咪地展示战功,“江婶子,讨账这事我在
行。上上个月,我把我二舅欠我们家的五十块要回来了。上个月,王世统讹我退的一百块礼金也讨着了。所以,这猪账交给我妥妥的。”
为了表示诚意,她接着承诺道,“想要老梁家还猪还是还钱,随便你,总之我能办到。”
眼下大热的天,要头猪回来,肉吃不及会臭。说实话,唐小茶是头一回这么为顾客着想。
“真的呀?”
挂江玉兰脸上的“怀疑”没有任何改变,猪跟钱对她而言,根本没有区别,因为,她完全不相信唐小茶能收回来。
但这丫头是青梅的好朋友,要是她不答应,青梅晓得了肯定会找她闹。反正就算猪要不回来,她也不亏什么,“那咱试试?”
唐小茶从她口中了解到,欠钱的梁家条件在场部算中等,一头猪是还得出来的,就是他赖着不还。
呵呵,唐小茶怕的就是没有赖皮,否则的话,她去哪里发展业务去?
毕竟是正儿八经的第一单业务,唐小茶慎之又慎,无论如何,这一炮得顺顺当当地打响。为此,她还打探到老梁家四年前考上大学的二儿子已经参加了工作,在北斗农场中学当民办老师。
至于老师的大名,江玉兰不晓得,家家户户都是一大堆孩子,能记住一个半个都不错了,“我就晓得他们家大儿子叫梁明辉,当老师那个我们平时就叫他明辉弟。”
“你这几天抽空打听打听,查到了给我捎个信。咱们先到梁家走一趟。”
帮人讨账也要名正言顺的,当然得债主陪着去,把事情讲清楚。要不然,你自个神叨叨跑上门,指定被人家当神经病赶出来。
梁家两口子在睡觉,晚上要割胶,这个点睡觉很正常,唐小茶让江玉兰敲门。
“梁大山,开门,我是江玉兰,找你要猪账来了。”
木门“吱呀”一声从里拉开,紧接着,唐小茶就看
到一个杀气腾腾的女人站在了门口,凶神恶煞地挥舞着手中寒光闪闪的杀猪刀。
没错,眼前这位就是梁一山的婆娘赵香,她老爹是个铁匠,担心女儿嫁到老梁家会受欺负,就打了两把杀猪刀给她当嫁妆。
想必现在舞得寒光闪闪的这把,就是她一半的嫁妆了。
江玉兰怕伤到唐小茶,急忙将她拉得远远的,护在身后。
“江玉兰,你到底要不要脸啊?借一头猪的钱给我们,到底想要多少头的回去啊?”
赵香单手叉腰,用嫁妆指着她们。
听她的口气,欠的江玉兰的钱已经还了啊,唐小茶疑惑地望向江玉兰。
“到底谁不要脸了?我次次上门,你都说还了。真还了,我还会上门找你要?”江玉兰气得老脸通红。
然后,这两人掐得不可开交,一个很肯定地说还了,一个很肯定地说没还。
哟嗬,第一单生意,居然这么有意思?唐小茶好声好气劝赵香:“梁婶子,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先把刀放下,我们好好说。”
“我跟你们没什么好好说的,她当初借我四十八块二的一头猪,我还了她整整五十块钱。这都几年过去了,她还天天逼着我还多一次。”赵香挥了挥刀,“你们快点走,菜刀可没长眼睛。”
江玉兰气得浑身发抖,死命把唐小茶往回扯,“茶丫头,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