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宴会来说,阮笙其实更想去参加民间的庆典。刚才在马车上她有偷偷看过几眼,热闹、火热和融洽的气氛极具感染力,她还挺想去这个世界的摊贩和商店逛逛。
来这个世界的第三天,她还没有去过公爵府、学校和皇宫以外的地方。
德蒙特公爵早已落座,陪伴在皇帝的左右,亲密地交谈着。
阮笙远远地看见,那是个黑色头发的男人,身材高大,能被允许在这样的情况下佩剑进入晚宴,应该是很得皇帝的信任。
公爵只是遥遥地看见了他们,对着德莱特微微点了点头,宛若没看见德莱特身侧的阮笙一般。
除了公爵之外,艾利克斯伯爵也接受了邀请。
阮笙看见一头红发、张扬肆意的少年在和同龄人亲切地说话。看到阮笙入场,那位同伴还不怀好意地用胳膊肘捅了捅赫尔曼,示意他看。
“哈,有什么好看的。”赫尔曼头也没回,用嘲讽的语气说着,一边喝了一杯红色的果酒。
甜蜜的水果气息漫开,同伴问道:“这几天也没看到她过来找你,你说她是不是对你失去兴趣了?我听说你们小的时候差一点就订下婚约了呢。”
“陈年烂事。”赫尔曼笑了一声,有些不屑,“我倒情愿她是对我失去兴趣了,被她缠上,那可是天大的倒霉事。”
“好歹也是漂亮的公爵小姐……有那样的容貌,又有那般的家世,对你死心塌地,哪样不好?”同伴用揶揄的口吻说道。
“嗤,这么好,给你要不要?”
“别别,我可不行,哈哈哈哈哈哈哈……”同伴压低了声音,挖苦地说,“又废物又阴沉,那张脸就算是有十分也打了七分折扣,更别说不受公爵宠爱了。就她在公爵府的地位,别说是公爵千金,就算说是假小姐也有人信。”
他说着,同情地拍了拍赫尔曼的肩膀。
赫尔曼的喉咙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又没有说,端起一杯果酒饮下。
灯火阑珊,夜灯初上,他只远远朝着德蒙特家族那边瞥了一眼。
少女的皮肤比冬天的初雪更无暇,清冽的眼瞳比湖水更澄澈,海藻一般的长发比玫瑰更热烈。她低着头,手里捧着一杯浅蓝色的果酒,安静地坐着,被灯光染得几乎有些失焦。
他感觉到喉咙有些干燥。心里好像有一股捱不过去的劲,不上不下,卡在心头。
阮笙这边接收到了赫尔曼羁绊值提升2%的消息。
德莱特去一边应酬了,她一个人呆在桌子前,盯着光屏的羁绊值发呆。
她入场以来好像还没看到赫尔曼的女伴,是临时有事离开了吗?
不仅如此,她也没有在晚宴现场看到神使罗兰。
罗兰·瓦伦汀的那一栏还是灰色的不可显示。
教廷和皇室素来不和。平日里除了重大祭日,皇帝很少跑去神殿,也很少看到神使来宫殿。
阮笙想,或许罗兰根本就没有来晚宴呢?毕竟回忆游戏里的这段剧情,女主在偷溜进宫殿的过程中,可是一个人也没有遇到。
她正这么想着的时候,一杯澄澈剔透的橘色果酒举到她的面前。
“晚上好啊,德蒙特公女,”声音笑盈盈的,“在器械室过夜的感觉怎么样啊?看起来不错呢,还有精力来参加庆典晚宴。”
阮笙停顿了一下,抬起头。
眼前是一个有些眼熟的少女,和海洛茵差不多的年纪,栗色的头发编成辫子从左侧垂下来,嘴唇涂得红艳艳的,像是刚成熟的樱桃。
她眯着眼睛,晃了晃杯子里的酒,戴着白色蕾丝手套的左手别在嘴边,声音轻快道:“我要是像你一样整天做那些给公爵家丢脸的事,早就找根绳子上吊了。从这方面来说,公女也有着过人的心理素质嘛……”
“奥琳娜·图耶?”
阮笙打断了她的话。
“是你,没错吧。”阮笙没有掀眼皮,只是抬抬眼瞳,冷漠地扫了她一眼。
“……”
“我真的很好奇,既然你喜欢赫尔曼助教,为什么不去找他,而是总来我的面前晃悠呢?”
阮笙摊了摊手:“毕竟我既不是他的未婚妻,也不是他今天的舞伴,不是吗?”
“还是说,你喜欢的不是他,其实是我?”阮笙很快地微笑了一下,赶在对方眼睛喷火之前压低了声音,
“又或者……你根本谁都不喜欢,你只是找一个由头创造自己发泄的豁口,高高在上地愚弄他人以突显自己的优越感……当然,如果这样能够吸引某位贵族的注意,让他对地位差距极大的你产生了哪怕一丁点儿的兴趣,再收割来自其他同学们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栗发少女尖锐的指甲刮擦着玻璃,发出阵阵刺耳的声音。
怒气和被扎破的耻辱冲向头顶,蓄势喷发。
“……我这样说没错吧,子、爵、小、姐?”
随着她话音刚落的,是迎面而来的馥郁果酒。
阮笙避得很快,酒水只沾染了她小半领口。
她慢吞吞地拿出手巾擦拭领口,没有一丝一毫窘迫的样子。
“哈哈……海洛茵,”奥琳娜狠狠地把酒杯摁在长桌上,眯起的眼睛像发怒的毒蛇,“我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