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没爬到一半,她感觉胸口闷极了,浑身的极度不舒适让她想要哭出声。
她跪在楼梯上,虚弱地喊:“哈蒙……哈蒙?”
没有回应。
“需要我帮你用魔力感知一下吗?”
不远处传来声音,“你的小女仆在你的桌子上留了字条,说她把你的几套裙子拿去干洗了,半个小时后回来。”
阮笙回过头,她的视线这时已经模糊不清了,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大门附近有一个人影。
“你怎么还没走?”阮笙咬着嘴唇,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
“我走,我走,”对方连连应道,“你别着急,慢慢来……需要我帮你叫其他的佣人吗?”
“走开!”
阮笙高声尖锐地喊道。
只是她以为的高声而已。
因为突发的症状,她浑身仅剩的力气都被用在了保持清醒上,能分给声带和胸腔发声的所剩无几。
而尖锐,也只是让她的声域抬高,变得更细,且更加软绵绵的。
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站在桌沿,探出粉色的爪子试图去挠你,结果一爪子下去没挠到,反倒自己没站稳,骨碌碌滚下了桌子,摔得一头包。
阮笙此刻给卢修斯的,就是这样的感觉。
她声音微弱,后气不足,第二个字还没念完声音就低了下去,普通人站得这么远的话,压根都听不清。
卢修斯答应得好好的,却抱着手臂站在门边,好整以暇地看小猫爬楼梯。
就像是看马戏团的戏剧似的。
爬两阶,磕一下脚踝和膝盖,还要往下跌一阶。
……这孩子,是不是又拿自己试药了?
那也不应该。只要是她能做出来的药,祂基本上都能只凭借观察就能知道药剂的效用。
但是这一次,祂确确实实不知道。
情况看起来并不普遍。
或许根本就不是药剂导致的。
祂正沉思着摸了摸下颌,就听到身后的开门声。
卢修斯连忙让开。
门被打开,对方在看到祂的一时间也微微惊讶:“……您是?”
门外的青年年纪很轻,身材挺拔,穿着剪裁得体的制服,腰间配着一把长剑,黑发一丝不苟,湛蓝色的双瞳澄澈如海。
卢修斯想起来,德莱特应该是从来没有见过祂的黑暗神形态。
祂笑了笑,敷衍了几句话,准备离开。
对方也没怎么在意,甚至也许都没听祂说的话,两个人各怀心事,擦肩而过。
门被合上。
德莱特走了几步,听见了格外沉重的喘息声。
他停住脚步,顿了几秒钟,抬头,看见二楼少女的背影扶着墙,一手撑着膝盖,似乎精疲力竭地喘息着,痛苦异常。
他不确定地:“……海洛茵?”
那身影一颤,没回头,消失在了墙角。
…
实际上,在听到德莱特和卢修斯谈话的时候,阮笙还没有那么紧张的。
按理来说,德莱特不会那么快发现自己。
她离走廊转角还有三步,对方要走到视野囊括她的范围内需要十几步。
她错在没把自己的体力消耗算进去。
扶住墙壁的时候,她已经喘气连连,感觉自己是一滩流动的水了。
水没有腿,只能朝着低处流。
而她要在平地上流。
身后远远地传来声音:“海洛茵,是你吗?”
德莱特在上楼梯。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他的脚步由迟疑变得加速,最后疾步走来。
青年靴子都没换,佩剑甚至也没来得及摘,他很快地上了楼梯,看见他妹妹闪身进了房间。
“咔哒”一声,门落了锁。
阮笙直到锁上门才出了一口气,背靠着门板,无力地滑下来。
……要命了,真是要命了!!
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出什么毛病了!?
阮笙痛苦地用手背敲着额头,一个想法在她的脑海里稍纵即逝。
她想起了什么,费劲地挪到书桌的容器旁,揭开丝绒盖布,克莱因正在清透的水中睡得正香。
她咬着牙齿,撑住凳子,半支起身体,腿抖得不成样子,因为视线不清碰倒了桌子上的镜子和首饰盒,摸索了半天才摸到一些散落的糖果。
她眯着眼睛,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辨析糖果。
随后,她跌倒在地上,低低地痛呼一声。
阮笙愤愤地拉开柜门,最前面的是她装零嘴的透明盒子,已经很空了。
她扒开资料和书籍,又翻出了里面另外一只盒子,其中只有零零碎碎的一些糖果纸。
——那是用来装七宗罪糖果的。
……她当时吃了几颗来着?
*
德莱特敲了半天门,里面一丝声响都听不见。
他没来由地焦灼起来。
海洛茵怎么了?她受伤了,还是受到了什么精神上的打击?是因为刚才那个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