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尽那女子家中一十三口!!”
赵谦说到此处,竟面色凝重,双手紧握,脖子上的青筋更是罕见的根根暴起!
显然,此事令他简直终生难忘,心中怒极!
“这?”
赵政此时听到这里,却还如何不知,当即失声而叫,却是终于明白了六皇兄所言感谢之意!
原来……原来如此啊!
提及此事,他却又如何能够忘却呢?
那一日嚣张跋扈的宦官子弟张骇,血流满地的可怜女子黎儿,还有状若疯狂的宋国嫡皇子高进……
一幕一幕,如同回放一般在自己脑海之中不断浮现!
当时的自己在酒后助兴之下,一时怒极勃发,持弓将那张骇一箭射死,当场穿颅而过!
虽说此事之后,也为自己惹下了许多麻烦,那些投靠东厂提督张放的阉宦之流,更是叫嚣着要罢黜自己的皇子之身,废黜自己的封王资格!
但父皇他深明大义,如何会受到这般东厂阉宦的蛊惑?
最终却是板子高高举起,而后轻轻放下,不过是罚俸半年,禁足三日而已。
可此事之后,自己所得到的好处,却是远远超乎想象!
若非此事,自己也得不到宋国嫡皇子的投效,更没可能得到炒钢法这等令大骊都垂涎不已的大国杀器啊!
当日一时冲动之举,不成想竟会为自己带来如此之多的好处!
不仅得到了高进的忠心与炒钢之法,如今却还得到了六皇兄赵谦的人情与感激……
“不错!那宦官子弟……便是前任东厂提督张放之子——张骇!”
赵谦顿时望向九弟赵政,目露感激般激动而道。
“当事后我得知此事之时,心中惊骇莫名,万万未曾想到自己一时善举……竟反为那女子家中惹下这般天大祸事!”
赵谦‘嘭!’的一声用力砸在桌案,面上满是后悔愤怒之情。
“我恨不得亲杀那张骇!可最终却无奈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动那张骇哪怕一分一毫!”
赵政闻及此处,也是不由长叹一声。
他直至真正被封为郡王之后,才明白郡王的权势其实不过尔尔。
真要严格说起来,也不过是仅仅只局限于自己的郡国之中而已!
莫说三公,却是九卿之一,若单论在整个大乾国中的权势,也要远远超过任何一位郡国藩王!
只要出了自己的封国,一位藩王之权势,甚至都没有当地郡守的影响更大!
人家给你面子或许还会通融一二,但若真不给你面子……你一个郡国藩王,却又能如何?
难不成还能把人家给就地免职吗??
故而,郡国藩王,也不是因圣皇亲子的出身而身份极为尊崇而已。
但若单论权势,也不过同任何一郡之郡守差不太多。
是以,执掌监察天下大权的东厂提督之子,却也不是藩王能够随意杀的了的。
除非……这人得了失心疯,亲手杀了圣皇亲子!
但那张骇虽然行事嚣狂,却并不是没有脑子。
他义父也不过是圣皇陛下的一条狗而已,如何敢得罪皇亲国戚?
是以那日被赵政当众阻拦之时,张骇即便心中再为不满,也绝不敢动赵政与赵芸两人哪怕一根汗毛。
最终气急之下,也只是射杀那女子以泄心头之愤而已。
最多言语上张狂一二,但也不可能因此去问罪与他,圣皇陛下本人自然也不会计较这等小事。
只要张骇不指着赵政鼻子骂娘,难道还因为他说话没有分寸,就轻易问罪与他么?
是以,即便赵谦最终得知此事之后,气的怒火攻心,恨不得亲杀张骇,但却也是丝毫没有办法!
毕竟他的母族出身低微,还要反过来仰仗他身为皇子的权势,又如何能向他提供助力?
他本以为,如此大辱,此生都难以得报!
直至……九弟赵政的出现!
“九弟啊,你是不知当为兄身在大骊,得知你当街射杀张骇一事之时……内心中的那种惊愕与狂喜!”
言及此处,赵谦却是丝毫不加掩饰的,用一种极为钦服欣赏的眼光望向九弟赵政。
“从那时起,这声感谢,就一直藏在为兄心中,但却一直都没有机会亲口道出……”
说罢,赵谦竟是豁然起身,微微躬身而道。
“九弟,感谢你当日之举……却真真是替为兄出了一口郁气!”
“哎!皇兄你这是干什么!”
赵政被皇兄这一突然举动骤然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搀扶而道。
“那张骇罪有应得,即便我不出手……早晚也会有人收拾他的!”
“九弟啊,你就别谦虚了……以东厂之势大,恐怕整个大乾上下,也就只有你一人敢行此之举了啊!”
赵谦却是心如明镜,忍不住连连摇首,显然并不认同。
毕竟当初东厂之势大,除过皇亲国戚外,根本就无人敢摄其锋芒!
哪怕是当时的掌班千户黄善,都堪称大权在握,抄家灭族简直如同吃饭喝水一般简单,令国人无不闻风丧胆!
更何况东厂提督张放之权势,又有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