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不把想看的书借回去,经常会碰上馆藏内的几本书全部借走的情况。
只是,如果能让他陪着她一起找书,虽然是有点自私的想法,但这本书就多了“一定要看”的意义。
“是顺着写作时间线在补的。”逢秋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不太想跳过。”
男生轻笑了声。“强迫症啊。”
逢秋悄悄转过头。
分不清是心跳声还是蝉鸣声哪个更喧嚣的夏日午后,时间仿佛被金澄澄的日光摇匀拉缓了。
于是棒球帽下的、男生那个浅浅的笑就这么缓缓地、长长地定格在了逢秋心里。
那本《底牌》最终还是被他找到了。
不知被哪个没公德心的给横放在了高层,书脊对向另一侧,要不是他个子高,还真不一定能被发现。
稍显陈旧泛黄的书籍被握在冷玉般的手中,朝自己递过来。
“是这本吧?”
逢秋嘴角的弧度再压不住,也不必再藏:“是这本,谢谢啊。”
“顺手的事。”男生手伸到她眼前——
逢秋呼吸轻轻一滞。
然后看着他抽出就在眼前不远的那本《ABC谋杀案》,转身走向上周那张书桌,拉开上周那张靠椅,懒洋洋坐下。
逢秋在原地停了两秒。
走过去在上周原位落座时,心虚感就像煮沸的水,仍咕嘟嘟不停冒泡。
“本来这就是我常坐的位置”的念头,在撞上“你就是想坐得离他近一点”的想法时,总显得不够理直气壮。
但坐得近一点的后果就是看书依旧没法专注。
逢秋觉得不能这样下去了。
虽然周六下午的休息时间可以用来肆意浪费,但老偷偷看人家也实在不像话不合适。
逢秋索性拿了笔和便签本出来,一边看一边列出场人物和线索,看书效果总算比之前好上不少。
中途视线不经意望过去时,看见男生单生撑着下巴,静静垂眸看书的模样时,好不容易专注在书上的神思又像蓦然遇见了陡坡,不受控地滑到了胡思乱想的方向。
比如会突然开始后悔小时候学的一堆乱七八糟的特长里怎么就没包括画画。
不然就算不敢偷拍他正面照,起码也能画下来。
时间就被这么胡乱消耗掉的,等提醒要关门的催促声响起,逢秋才发现下午又没能看多少书,但比起前几周已经好上不少。
同样比前几周好的是,再借着放书的机会跟他搭话时,逢秋也不会再像之前那样紧张到想好的话题都卡壳了。
腿长的那位依旧比她快上一步。
他在里,她偏外。
逢秋偏头去看他拿在手里正要放回去的书:“看完没有?”
“还没有。”
逢秋低头把自己那本《底牌》也放回原位,语气尽量也放得随意:“那下周六不是还得再过来?”
男生“嗯”了声,语气也随意。
“反正暑假也没什么事。”
逢秋在心里轻轻松了口气,心情也跟着轻快起来,偏头去看他:“要不我给你剧透一下?”
“诶?剧透就不用了吧。”
傍晚的日光已经从窗格中退去。
高大的梧桐树在风里翻涌出绿色的浪,和拉长了永不止歇的蝉鸣一起奏响夏日最生机勃勃的曲调。
放好书的男生笑着转头。
“我还是喜欢更惊喜、更有期待感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