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少年版的白江河像了五六分。
如此,她已可基本确定,柳护士儿子真正的父亲是白国栋。
这少年扭脸饶一双桃花眼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谢茉:“这位姐姐眼生,来这找人?我帮你啊,这地儿我最熟。”
谢茉被这道不怀好意的目光惊醒,蹙紧眉头,扔下“不用”两字,立即骑车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要赶去方才大妈口里的西郊烈士陵园附近看看,兴许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由大妈和奶奶们的话,谢茉推测白国栋这些年一直资助柳护士母子生活等各项抛费,两人一直有联系不说,甚而依然保持着情人关系,因而那个在西郊和柳护士举止亲密的男人泰半是白
国栋,两人秘密私会的地点很大可能就在附近。
从医院家属院到烈士陵园,需要骑一个小时的自行车,谢茉行到半路实在顶不住,从挎包里摸出卫明诚的赠礼小麻花吃了一捧,又连灌几l口水,便不再耽搁,一蹬脚向西奔去。
西郊这边都是并排的独门小院,谢茉转了几l条巷子没特别的发现,就在她后脚跟都磨痛的时候,离烈士陵园最近的一处小院吸引了她的目光。
这处小院独立于其他院子,和烈士陵园并排,前后空旷,少有人至,是个绝佳的又会所在。
小院院墙极高,墙顶竖着碎玻璃防攀爬,低调的黑漆大门上一把厚重的铜锁,双开门阖得密密当当,不留一丝朝院内偷窥的缝隙。
谢茉四下打量,企图找出更多的痕迹。
可能是她在此停留的时间太长了,不远处走来一闲逛的大爷,慢悠悠走过来问:“丫头,看什么呢?”
谢茉垂眸,略一思忖便道:“大爷您好,我来这找我远房表姨,可我没她准确地址,只听说她就住附近。”
大爷问:“你表姨姓什么?”
谢茉说:“姓柳,有一个十三岁的儿子。”
大爷挑挑眉笑了,指了指旁边的院子说:“这可不是你表姨的院子,是她表哥的。”
“表哥?”
大爷点头:“你兴许也是知道,说是采购员,一个月里回不来几l天,你表姨就三不五时来替他打扫收拾。”
谢茉追问:“那您见过那采购员吗?”
大爷见谢茉焦急的神情,以为这采购员也是她亲戚,认真地想了想说:“远远瞧见过一回,个头挺高,穿得也体面,看着像个干部,人住了还没一年,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了。”
谢茉谢别面带歉意的大爷,抑制不住眼中兴奋的赤光。
有了这些信息,以章明月的能力和人脉一定会牢牢抓住白国栋的狐狸尾巴,到时候白国栋被拉下马,看他还怎么兴风作浪。
等谢茉走走歇歇,优哉游哉骑车到电影院时,离开场还有一个小时,她停好自行车,借旁边百货大楼的厕所整理仪表。
谢茉掬一捧水冲走满脸的风尘和疲懒,再把被风吹得毛绒绒的麻花辫散开,扎了个高马尾,轻轻拍拍脸颊走出去。
再到电影院门口时,便见卫明诚正站在门口一侧,一身简洁威严的军装衬得他高大挺拔,气质冷峻,鹤立鸡群似的,格外显眼。
“卫明诚。”谢茉喊他,走近后瞥见他手里握着个漏斗式的纸包,弯眉问,“这又是什么吃食吗?”
“瓜子。”卫明诚说,“我见其他人都买便也买了。”
略默了默,他问:“你如果不喜欢我们再去看看买点别的。”
谢茉笑:“那就早买点喝的吧。”
卫明诚没回答,抬起眼皮撩了她一眼,不动声色从兜里掏出一个装有桔色液体的透明玻璃瓶。
谢茉诧异:“北冰洋?”
她是有些意外的,没想到七十年代便有这个国民品牌了。
她前世虽不爱喝碳酸类饮料,但现在见到熟悉的商标,她竟莫名生出些感动。
“嗯。”卫明诚沉吟一下,又说,“那边还有酸梅汤和绿豆汤,你想喝什么?”
“北冰洋!”谢茉眼含光亮地看着他,“当然是北冰洋了。”
她接过玻璃瓶,笑盈盈地对卫明诚说:“谢谢你,我很喜欢。”
这一笑,澄澈不然凡俗埃尘浊气的眼瞳,似蕴藏着春水里的一蒿天光。
卫明诚不禁怔住。
旋即,他垂下眼,珍重地将这笑放进心里,而后眸含淡笑看向正兴致勃勃研究着瓶身的谢茉。
电影即将开场,两人按照票上的号码找到座位。
待两人在最后排,最角落的两个座位坐下,谢茉忍不住再次感叹,周阿姨是懂搞对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