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之后的女皇大人还会亲手派遣给你去往稻妻,进行夺得雷神的神之心的任务呢?”
那一日,冰冷的手术台上,多托雷的声音中暗藏笑意,他轻声对人偶说道。
“是……么。”
散兵毫无波澜的绛紫色眼眸里,仿佛在那一刻闪过了些许微光,又旋即归于沉寂。
“你似乎对什么存在都不在乎呢,无论是自己,还是你曾经的创造者……”闪着寒光的手术刀刃又一次落下,博士一字一句的问道:“那么,你所真正在意的存在,究竟是什么呢?”
“啪”的一声之后,多托雷手中的手术刀被拍飞了很远,撞击到了墙壁。
散兵苍白的手臂死死的揪住了面前那人的衣领,他抬眸望着面前的博士,旋即从嗓子里挤出讥讽一笑,毒舌道:
“不要妄想窥探我的想法,多托雷。”
“否则我不介意在下次做给女王的汇报里如实禀告,你已经因为切片的原因伤到脑部神经了。”
“好吧,好吧。”面前的男人耸了耸肩,眉眼弯弯:“放松,别那么紧张,斯卡拉姆齐,你知道的,切片这种事情,暂时是无需让女皇知道的,属于我们俩个的小秘密。”
“呵。”
“哎呀,这可真是让人伤心,我还以为,在多年的同事情谊之下,我已经走进了你的内心。”
“是么?为什么我要让一个利用我,把我当作实验品的家伙走进我的内心?”
“别说的那么绝对,散兵先生,我们现在不是彼此互相利用的关系么?”
博士望着一脸隐忍着没有发作的少年,他的唇角又再度咧起。
说起来,还真是期待呢。
真是期待,你在发现她正是因为我才坠入炉心的那一刻,所展现出的神情。
……
甚尔的房门被敲醒,低头一看,妹妹揉着眼睛,她穿着毛茸茸的兔子连体睡衣,一手抱着枕头,一手轻轻牵住了他的衣角。
“哥哥,我做噩梦了。”她的鼻子红红的,似是哭过一场一般,像一只可怜巴巴的小兔子。
禅院甚尔抬手捂住了自己的鼻翼,在被妹妹的可爱冲击到彻底免疫之前,他对于这样的场景,还是不能太过熟练。
他叹了口气,俯身抬手将妹妹抱了起来,轻轻拍抚她的脊背。
“做了什么噩梦?”
“我梦到……”悠依蜷缩在了哥哥的怀
里,她闭上眼睛,轻声说道:“我梦到了……阿奇。()”
不知道为什么,他蹲在地上,一直在哭,我的声音也没有办法传达给他。()”
梦里的少年蜷缩在地上,她从未见过他那样脆弱的模样。
“他一直在喃喃自语的说,他好疼,好疼……”
悠依的眼泪也顺着眼角滑落了出来:“可是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样才能帮助他,哥哥,我是个一点都不称职的朋友,如果我真的能够彻底掌握能够自由的在提瓦特和我的世界穿梭的能力,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阿奇就可以不用哭泣,帝君,师父,魈……大家就不用再为她担心了?
禅院甚尔沉默良久,抬手摸了摸妹妹的脑袋:“不是你的错。”
悠依从头到尾都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如果真的要挑选一个恶人——那也绝对包括但不限于害她坠入炉心的那个罪魁祸首,禅院家那群活腻了的混球,咒术界高层那些觊觎她的能力并且尸位素餐的混账。
“你已经在那个时候做的足够好了,换作任何一个人说不定都不会有你的勇敢——踏鞴砂一定能重新获得以往和平……你的朋友,也定然会和那位丹羽先生生活在一起,就如同你去往那里之前一样,一切都平安无事吧。”
悠依吸了吸鼻子,缓缓抬起眼:“真,真的吗?”
“啊,当然。”
甚尔是个不会安慰人的人,可是他已经为了哄妹妹,而将安慰的话语修炼的出神入化。
这样说来,她如此的容易梦魇,是否也是因为同龄的玩伴实在是太少,所以会时常记起那位朋友的缘故?
也许,是时候要多为了妹妹多寻找些正常的同龄玩伴了……五条悟那家伙是说破天也不能算上的,他不正常。
甚尔微微思索了一会儿,开口说出了这个已经萦绕在他的脑海很久的想法。
“悠依,你……”他斟酌着语言问道:“要不要去上学?”
“欸?”
—
这天对于夏油杰而言,是看似风平浪静的一天。
距离那一日他被那位银发蓝眸的女孩从天而降的出手拯救,已经过去了不少时日,但是他至今也没办法将有关她的印象从脑海中抹去。
他已经试着自发的进行咒术的入门,也逐渐搞清楚了自己的真实能力,从曾经只敢无视咒灵,或者狂奔甩掉咒灵,进化成了如今的可以驱使一些简单的咒灵为自己所用,拥有了自保的能力。
可他仍然时常记起女孩浮现在自己面前的,坚强而又温柔的面孔,还有她持剑斩杀咒灵的模样,对自己说不要怕的模样,还有为他引开危险咒灵的模样。
——甚至,就连她赠予自己用来护身的吊坠,他也一直寸步不离的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