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睡的小女孩就像被摁了一道不知名的开关似的,咻的一下跳了起来,又biu的一声弹到了散兵的背上,手脚并用的扒着他。
“呐,阿奇,你要走了吗?”她超级大声的问道,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委屈巴巴,她依依不舍的问道:“真的真的不再多留几天吗?真的真的不嘛?”
“……”
散兵没有回答,温迪赶紧站起身来:“悠依,别这样,这位哥哥会为难的。”
“但是,但是……”悠依的鼻子一酸,因为这一次的分别实在是来的太快了,她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给他做
护身符,编织花环,她也没来得及吃到他口中说的鳗鱼茶泡饭,没能和他更多更多的聊聊天。
“但是……”悠依喃喃道:“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儿都不想让你离开。”
沉重的钝痛感从心脏处蔓延,但是在回过头时,散兵却仍旧做出了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抬手轻轻拍了拍女孩的脑袋。
“我们……终有一日能够重逢。”
他想,是啊,他们终有一日会真正的重逢。
也许他确实应该将目光投向须弥那边,去看看那边教令院曾经对他们提起过的“造神计划”。
至于面前的这个女孩。
就让她自由自在的活在这里吧,她不应当被自己这种存在沾染,如果没有了他的影响,她应该可以活的更好。
就算是真真正正的将他的“悠依”带了回来,他也只会更期望她能够回到璃月,见到家人,拥有她所期望的幸福一生。
至于自己……
早在浸染上至冬国的冰雪的那一日,他已然踏足了永夜中,他所面对的前路也定然会是万劫不复。
“哎呀,你哭鼻子了吗?”散兵忽然一笑,他勾起唇角,轻轻拭去她汹涌而下的泪珠,胸口是几乎抽搐的疼痛,云淡风轻的笑着:“只有脆弱的小孩子才会哭鼻子呢,更加坚强一些吧。”
“可是……”
在交接仪式一般被塞回了温迪的怀里的悠依,望着那个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少年的身影,悠依喃喃道。
“你明明自己也哭鼻子了的说……”
—
回到晨曦酒庄以后的悠依不出意外的遭遇了批评大会。
克利普斯先生就连自己的酒庄都不要了,带着俩个孩子还有侍从们一路寻找到了雪山山脚,却碍于风雪太大,进山就会迷失方向的缘故,不得已只能在雪山的进山处安营扎寨。
结果,在一道光芒划破天际以后,暴雪在后半夜停了,悠依更是安然无恙的在清晨时,被温迪抱在怀里,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他们先是踉踉跄跄的上前,紧张的确认女孩是否是安然无恙。
随即俩个孩子更是欣喜的和她抱在一块——当然在回过神来时,他们不约而同的意识到了似乎有哪里不对劲,迪卢克红着脸弹飞出了两三米,凯亚舌头打结,话都说不太清。
当然,在危机告一段落,回到晨曦酒庄以后,不可避免的就要面对大家的批评。
“对不起……”悠依伸出小手食指互相对戳:“因为,在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身体就已经冲了过去,那些怪物玷污迪卢克的母亲,克利普斯先生的妻子的遗物这件事情,对于我而言是不可原谅的,所以我就生气过头了……”
“当时满脑子都是,绝对要帮你们抢回来。”
她取出在口袋里被保存的好好的神之眼,递到了克利普斯先生的面前,而后者几乎是在下一个瞬间就对她深深鞠了一躬。
悠依:“欸,欸?”
“……悠依小
姐,我要郑重的向你道谢。”克利普斯先生哽咽着说道:“从今往后,您可以自由出入晨曦酒庄,不是作为客人,请将这里当作另一个家就好。”
克利普斯先生予以了她最高礼仪的致谢,他接过了神之眼,他的表情看起来又喜悦,又充满了哀伤。
硬要说起来的话,甚至有些像阿奇看着她的表情。
像是寻到了什么重要的事物,却又明白了有更加重要的人再也不会回来的,非常非常让人难过的表情。
而温迪哥哥则是与她来了一场郑重其事的谈话——他先是坦言了,自己这段时间已经尽力的去查阅资料,但是并没有寻找到安全无副作用的方式能够恢复她的记忆。
总结一下就是,他决定让她先去见见曾在璃月的亲人。
说实话悠依已经期待这一天太久了,她有点儿激动,却又有些害怕,她害怕已经失去过去记忆的自己应该用怎么样的一种方式与过去的家人见面。
她应该穿什么裙子呢,应该让晨曦酒庄的女仆姐姐为她梳理什么发型呢?她应该带一些苹果酿作为见面礼物吗?她过去的家人们,会喜欢她吗?
但是还没有来得及等到和温迪约好的第二天,在前一天她在焦急准备着的下午,晨曦酒庄便来了二位不速之客前来拜访。
一位是个个头很高,儒雅随和而又面目俊朗的先生,他剑眉星目,眼尾带着十分显眼的红晕,鼻梁高挺,五官和刀刻的一般精致,棕色的长发续着马尾,明明看起来分外的年轻,却不知为何,总让人觉得他比这个酒庄的老爷还要更加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