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就好,听话。”
明明是这样遭遇过常人难以想象的伤害的姿态,可是为什么还会在接受到她这浅薄的善意的时候,就会想要回馈于她善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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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依带着少年夜叉,在雪地的旷野之中生活了一段时光,在这期间,她也无时无刻不在寻找着能够破局离开的方式。
她无法考究求证到这个“幻境”之中是否真正的存在着那只控制了魈的魔神,只好一面带着幼小的少年夜叉在旷野之中摸滚打爬,努力的求生着,一边无时无刻的提防着随时都可能从任意的角落冲过来的敌人,时刻的保持着戒备。
她带着少年夜叉来到厚厚的冰层之上,她抬手凝聚风刃简单的切开了冰湖的冰层,屏息凝神的等待了片刻之后,抬手快准狠的便捞上来了因为缺氧而浮上来的正在过冬的鱼。
夜叉少年竖起耳朵,目光一刻都没有移开,努力的效仿着她的动作,比起直立行走,他似乎更加钟爱于弓着脊背四脚在地上,嗖嗖的来去如风。
他抬起爪子,一巴掌下去便拍上来了一尾鱼,但是冰凉的水溅落了少年的一脸。
悠依刚准备笑,却见他和落水之后的小动物一般精神抖擞的抖起了身上的水珠,噼里啪啦溅了悠依的一身。
悠依抬手擦了擦脸颊上的水渍:“……金鹏。”
魈缩了缩脖子,因为每当自己做了错事时,面前的少女就总会笑吟吟的这样轻唤他的名字,每每这般,便会将
他唤的有些心虚,因为意识到自己闯了祸,便会移开视线,不敢看她。
幸好旷野之中存在着能够作为庇护所的山洞,她运用钻木取火的最原始方式燃起了篝火,从记忆初始,身边就只剩下寒冷的少年夜叉对这带来明亮与温暖的事物很是好奇,他倒是没有如同货真价实那般的野兽一般畏惧火焰,他紧紧的贴着坐在他身侧的少女,鲜红色跳动着的火舌噼啪作响,倒映在他的金色瞳仁之中,金珀仿佛被温暖融化成了蜜蜡的色泽。
自小被魔神掳获和控制的少年夜叉,并不擅长思考。
可是他清楚身边的少女并不会带给自己疼痛,她与自己记忆初始所见过的任何一个存在都完全不同,跟在她的身边,便不会再痛楚,寒冷,内脏日复一日的啃噬着自己的痛感也不会再产生。
那个时候的魈甚至不清楚业障与饥饿用词汇究竟应该怎样形容,他只觉得他的四肢百骸,无时无刻都在感到疼痛。
可是,当他跟在她的身边的时候,就只会剩下温暖的,被太阳包裹住的暖洋洋的触感。
已经不会……再痛了。
少年夜叉始终保持着环抱着少女手臂的姿态,他忽然却看到了少女的手臂上那道清晰可见的,曾经被他噬咬过的齿痕。
其实悠依也感到奇怪。
明明他们已经在这里相处了一段时间,这个积雪的旷野却像是完全失去了时间的概念似的,她的这点小伤迟迟都不能愈合,她简直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血小板出了什么问题……
只是下一秒,悠依下意识的抖了抖,因为她察觉到了还有些隐隐作痛的伤口处传来了温热濡湿的触感。
身边的少年就像小兽那样,在轻轻的帮她舔舐伤口。
察觉到她的动静之后,他保持着垂眸将唇齿覆盖在她手臂上的动作,抬起眼,小心翼翼的,就仿佛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一般的望着她。
“……”
悠依自然是根本无法招架住这样的眼神的,她所做的只是抬起手揉了揉少年的脑袋。
“谢谢你,魈。”
现在的场面明明是那般的温馨,却偏生透露着一阵略显违和的感觉。
而悠依无时无刻都在对眼下的场面保持着百分之一万的防备,即使是在这种容易让人意识不甚清晰的场合,亦然如此,她已经在一心净土中经历了漫长光阴的试炼,几乎是瞬息之间,她抬手挡住了轰碎了他们蜷缩在其中的山洞的那一击。
天崩地裂,洁白的世界在那一刻逐渐崩塌,化作血的粘稠颜色。
悠依根本无从看清对面那个的面庞,只能依稀从身形中辨认出来,似乎是个成年的女性。
是……曾经禁锢过魈的魔神么?
……果不其然,身边的少年几乎是在见到那道身影的第一个瞬间就像炸毛的幼兽一般对她开始了威吓。
那魔神的身影也逐步从模糊变得清晰——其实算是一张相当怡丽的面容。
她开口便开始轻笑,目光注视的,是
悠依身边的魈:“怎么了,我的孩子,莫不是,只是那短短的时间之中,便寻找到了你的新的饲养者么?”
她运用她那高高在上的,如同上位者一般的语气与姿态,有些不屑的批判和嘲笑着站在悠依身侧的少年,而单是这个语气,就足矣让悠依觉得浑身的血液几乎都沸腾了起来,且久违的感受到了愤怒。
“不要用你饲养的小猫小狗的语气去称呼他。”悠依挡在了少年的面前:“他是我的家人。”
那位女性魔神闻听此言,就像是听到了相当有趣的事情一般,掩唇轻笑了起来:“欸?真的吗?你在把一只可怜又幼小的禽鸟当做家人呢?”
梦魇的魔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