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后方的林简听明白了,没忍住偏过头“扑哧”笑了一声。
于是等众人都反应过来时,林简也因为这句没忍住的笑声,不太无辜地卷入其中,被迫打了高中生涯的第一架。
三对二,对方没占到什么便宜。打架的间歇林简还得分神控场,毕竟许央动起手来虽然不至于下死手,但是狠手却不留情面。
因着这样一群人,大小都是不不值当。
莫名其妙的打了起来,又以对方战损后留下一句“你等着!”结束,等林简和许央回到出租屋时,已经快九点了。
两人都没受什么严重的伤,唯有许央的左臂在推搡中被路灯杆划了一下,蹭破点皮冒几滴血珠,林简看上去除了T恤和牛仔裤沾了土外,其余无恙。
林简去洗手间洗手,许央在客厅扭
着胳膊给自己消毒涂碘伏,等林简甩着手上的水珠出来,两人对视几秒,都没忍住,各自转头笑出了声。
许央边笑边说:“诶我林,看不出来啊,身手可以啊你!()”
林简:谬赞了,你也不差,就是被路灯杆影响了发挥。?()”
说完许央一愣,紧接着笑得更停不下来了。
“我走了。”林简从沙发上拎起书包,出门前没忍住回头吐槽了一句:“长点心吧,你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和人结仇动手的原因?”
“我靠,没原因,今天这事我就是个纯纯的大冤种。”许央将手中的碘伏棉签扔进垃圾桶,又拿一根,无语道,“那女生就是上星期兼职的时候认识的,赶上过两次在一个棚里拍照,结果前两天突然说喜欢我这款的弟弟,要不要和她试试……我试个屁!开玩笑,我这款的弟弟我自己也很喜欢啊!当时我就跟她说明白了,我和她性别不同没戏,谁知道今天这几个煞笔是从哪跑出来的。”
林简也觉得比较无语,这样都能莫名其妙的打一架,究其原因,许央的毒嘴也算是功不可没,于是没再说什么,关门下楼了。
到公交站点的时候已经九点半,等了几分钟后,公交车驶来,林简上车刷卡,二十分钟后下车,走了一小段甬路,就站在了花园别墅的大门前。
透过院子,能看见书房的灯亮着,这就说明沈恪今晚在家。
林简推开院门进来,走过院中的喷水池,绕过小径花廊,最后在主楼门前停下来,手指悬在指纹锁上方,却迟迟没有按下去。
这几个月以来,他和沈恪相处的方式有些矛盾怪异,不过矛盾的是他自己,怪诞的那个也是他自己。
少年情衷可酿酒,可燎原,可比拟七月天里一场闷而不落的大雨。
他没办法忽视自己隐匿于心底的渴望,但每每眼神触及那个人的时候,又开始难以自抑地自我厌弃。
纠葛又矛盾,想离他更近一点,又踟躇着不敢上前。
每当他以为自己藏得够好、埋得更深,可以裹着一层自我伪装的利甲若无其事地靠近沈恪时,结果无一不是功亏一篑。没有别的原因,只因那个人温沉的目光看向他时,所有的设防和尖刺都会变成绵软温柔的棉线,将他层层裹紧,寸寸沉溺。
他作茧自缚,自我拉扯,挣不脱,救不得,于是不得已将自己割裂成完全相反的两个人,一个冷眼旁观,一个清醒着沉沦。
林简深深呼出一口气,而后“叮”的一声,解锁进门。
偌大的一层客厅空无一人,只有暖黄的壁灯和墙脚的灯带亮着,林简没开主灯,径直在玄关低头换鞋,如果可以,他没有和沈恪碰面的打算。
然而等他换好鞋准备直接回卧室的时候,一道微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林简脚步一顿,下意识回头,就见沈恪站在楼梯口的位置,随后拍亮了一层的吊灯,问他:“怎么回来也不吱一声?”
林简没回答,注意力全部被他的嗓音吸引,半晌,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你生
() 病了?()”
沈恪走道饮水机前面,自己接了杯温水,润了润嗓子才回答他:没事,就是话说多了有点哑,你——▏()”他视线落到林简沾了尘土的衣服上,卡了一下,像是有点意外,“身上怎么回事……打架了?”
林简心中一怔,想说没有,但是鉴于从小到大他从未有过对沈恪撒谎的经历,所以导致这项技能十分欠缺,于是原本要说的话临到嘴边就变成了一句非常生硬的“没……事。”
沈恪放下水杯,两步走近他,林简看着他投射在墙面上的影子渐渐覆盖在自己身上,眼皮突然跳了一下,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沈恪原本要拉他的胳膊的手就顿在了半空中。
沉默像是躲不过的潮水,涌上来,无声蔓延,就在这安静得落针可闻的两三秒里,林简没来由的,感到一股巨大的悲哀。
但顷刻,沈恪便自然而然地垂下了手臂,语气也并没有什么讶然,只是问:“怎么回事,受没受伤?”
“没有。”林简保持着半边身子靠在墙上的姿势,眉心拧起一个烦躁的结:“我同学和别人出现点误会,动手了,我帮忙,没什么大事,现在误会也解开了。”
沈恪将眼前少年人的躁郁尽收眼底,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