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日是怎么了?”从内而外透露着古怪。
瑞春也想不通,若是追溯到姑娘是何时开始的异常,恐怕也只有昨夜的梦魇说得通了,她如实回答道:“奴婢也不清楚,只是听崖香说,姑娘夜里做了噩梦,梦到被恶狼追着咬,导致姑娘这一整日都有些精神不济。”
谢昶心底几乎是骤然一震:“梦到……恶狼?”
瑞春点点头:“姑娘昨夜从澄音堂回来还是好好的,今早才有些魂不守舍的,白天含清斋也一切如常。”
”我明白了。“
谢昶站在原地,望着远处青山堂的方向,心绪久久难平。
回想起方才种种,她看到自己的马车时转身就跑,那种情况下腿肚子抽筋,不是急的,便是吓的,后来上马车时,他不过是拉她一把,小丫头竟似触电般的弹开,上车之后又万般局促,恨不得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
难不成这恶狼就是……
他曾经不信鬼神,不信任何邪魔外道,直到被这道游离于医术、道法、自然规律之外的共感之术与她捆绑在一起,可他也从未想到,这邪术竟如此强势,连梦境也不放过。
以往没听她说过梦到自己,难道是昨夜那场梦太过激烈?毕竟他此前从未对她表露出任何炽烈的掌控与侵-略。
倘若她当真梦到与他一样的场景,那么她在他身下所有的恐惧和战栗,也是她在自己梦中的真实反应?
车夫方才在车上就被责问了一通,眼下又见主子脸色不好,便想找个时机悄悄退下去,正欲驾车去往马厩,手里忽然扔来个不轻不重的东西,车夫借着风灯微弱的光,这才看清是个香囊。
“送回崔府。”
谢昶只冷冷扔下这一句,径直入了府门。
一夜难眠。
次日早朝后,尚书房。
谢昶将批完的策论发下去,沉冷肃重的面色令殿内包括太子在内的几位皇子与伴读都吓得战战兢兢不敢言声。
太子盯着卷面朱砂亲笔的“丙等下”,顿时觉得刺目又委屈。
头顶紧接着传来一道清冷肃然的声音:“所有赋役杂税以白银的方式合并征收,太子殿下只见其利不见其弊,去岁江南官商勾结抬高银价一案,殿下难道忘了吗?老百姓以更多的米麦丝绢却只能兑换成更少的银钱,底层民众苦不堪言,太子身居高位,眼里不该仅有斗鸡赛马和儿女情长,也该关心民间门疾苦才是。”
太子面红耳赤地垂下头:“阁老教训的是。”
一旁的陆修文看到自己同样跌破谷底的“丙等下”成绩,不由得攥紧了手掌。
谢昶也看了过来,冷哂道:“陆小公爷养尊处优,连银钱熔铸的火耗都能忽略不计,岂非‘何不食肉糜’?”
答题时未曾考虑这一桩,的确是他的倏忽,可陆修文自问答得还算有条有理,竟然也只有“丙等下”。
说起来,自打今年开春,他已经连续两个月没有拿到过甲等了,连父亲都将他唤过去询过几次。他总觉得,这位内阁首辅似乎对他格外针对。
方思及此,面前传来男人低沉冷冽的嗓音:“陆小公爷可是觉得,本官在针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