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芬说了一个朴素的道理,显然她是有感而发,但金秀目前有些不明白母亲的有感,是从何处发来的,“家里头以前是怎么过的,以后还能过下去,你阿玛有了差事儿,日后总是日子会好起来,你的心思大,我是知道的,虽然不知道大妞你要做什么,可我放心的很,你日后必然过的好,可有一样,你还是要记住了。”
金秀穿越以来,从未听到母亲说起过这些人生的大道理,今个还是第一次。
“这人首先要顾着自己个,若是自己个顾不住,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想着是帮衬家里人,这就是不行了,你是元家出去的不假,可也要先照顾好自己,哎,你选了秀女,却不知道是福是祸?”玉芬说到这里,才惊觉自己失言,“没有祸,自然是好福气!”
“只是到底离着家里远了,以后不见得能照顾的到,所以你也不必操心,就只管自己个去是了。”玉芬温和说道,“家里头不必你来管。”
这个话儿,玉芬从未说过,金秀也明白,母亲是希望自己不要担心家里人,也不必太照顾家里人,各人有命,不必强求。她点点头,“女儿知道了,奶奶,你就放心吧!”
金秀回到了屋里头,桂大奶奶正歪在炕上抽水烟,她看了看金秀,“过几日,我要去木都统家里听戏,你就不必去了。”
金秀自然不去,和一群中年妇女一起听戏有什么意思?只怕是还要听那些言不由衷的奉承话,听得让人心里头别扭,而且金秀已经入选,当然不能胡乱串门,当然,不能“光明正大”的串门。
不过桂大奶奶这样特意的提起来,“有什么事儿吗?”
“也没有什么事儿,”桂大奶奶敲了敲水烟杆子,“无非是觉得要奉承奉承咱们罢了,”桂大奶奶鼻子里头透出了一声冷笑和不屑,“如今见到十二阿哥立功了,上赶着巴结的人,也多了。之前要知道,除却咱们旗下的人,其余的可都是笑话的多。”
桂大奶奶时常喜欢出去溜达,所以有些时候知道的消息还不算差,不过这是以前的事儿了,自从跟着金秀住,要代为遮掩,就不敢再出门了,但特别是在图海面前,特别会摆元家姑奶奶的谱儿,要求图海早请示晚汇报,外头的事儿,她还是可以知道。
在真正的八旗世家看来,之前的永基委实不算是什么合适的赐婚对象,所以之前有秀女入选的人家,就算是去通门路,也是要求请内务府和户部,还有那钦天监,务必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入选秀女,跳入十二阿哥这个火坑之中。
虽然是这么两三年的时间,可永基一下子从正宫皇后的嫡子,一下子跌落云端,成为了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倒霉阿哥,就算是选秀,也没有人愿意主动的和这位前途未卜的阿哥结亲,八旗世家的人是比较势利的,他们不求什么要特别出息,但也不指望结亲一个毫无前途的人。
这倒是便宜了金秀,也就是大家伙纷纷塞银子,要避开永基这个人,宁愿派给远系的宗亲,也不愿意和十二阿哥结亲,内务府收了不少银子,特别是钦天监,不仅仅是大家为了避开永基而塞银子给他,金秀和纳兰家又因为要选中永基,也要给钦天监塞银子,一时间钦天监真是双向收钱,收的是钵满盆满。
“如今也是他们该后悔的时候了,”金秀微微一笑,自从她决意要和永基成亲,这些八旗护军旗下的琐碎之事就不再管了,特别是别人的闲言碎语,“如今十二爷一下子有了功劳,还是军功。”
“咱们大玄,最重的就是军功,非皇家宗室亲贵等人,想要有一个爵位承袭下去,那么就是要有军功。十二爷虽然没有亲自上阵杀敌,但转运粮草还有照顾伤员都起了作用,尤其是组建了火枪兵,这可是好东西,一下子就在老官屯大营立了功,军功有了,别的不说,起码以后会有个爵位,这样的十二阿哥,还会是无人问津吗?”
“只怕是上赶着追捧的人都有了,姑爸,”金秀笑道,“你等着吧。”
“等什么?”桂大奶奶好奇的说道。
“等着十二爷有了爵位在身,又有多少人要上赶着奉承了,宫里头进不去,咱们家,只怕接下去就热闹了。”
桂大奶奶一下子来了精神,她翻身起来,“那不是咱们家,又是可以收礼物了?”
金秀微微冒汗,“这礼物送来了也是不能收,姑爸且想想,送的又不是送给咱们,不过是接借花献佛罢了,而且若是被人瞧见了,到处乱传,那么又要被有心人看在眼里,到处嚼舌头了。”
桂大奶奶很是遗憾,她以为接下去就可以好好摆一摆十二阿哥未过门的福晋亲姑奶奶的谱儿,在这些来拜访的人面前抖抖威风,可听到金秀这个意思,“难道咱们就关着门,不让人进?”
“当然要这样,”金秀笑道,“若是被人觉得咱们得意忘形,这可不好!如今可不是到得意的时候。”
当然,任何时候都不到得意的时候,桂大奶奶气打不过一处来,“你说着别人倒是轻巧,晚上自己个别得意忘了形,就成!”
夜色降临,一下子就到了深夜,桂大奶奶说不管就果然不管,洗漱毕又骂了一通到处乱跑的二妞,心满意足的盘坐在炕上,仔细的又把玩了一番金秀给的翡翠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