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秀出了启祥宫,颇有些神思不属,李如全迎上来,“福晋!容妃娘娘可有没有委屈你?”
金秀回过神来,“没有这回事儿,咱们去找舒妃娘娘说话。”
到了永寿宫之中,舒妃还非常激动,一刻不停的在殿内来回踱步,嘴里也在喃喃自语,见到金秀进来,“快,快,快,你且坐下,容妃可给你脸看了?那个人就是那样的性子,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合宫之中没人和她合得来!”
“也没什么,”金秀笑道,“只是问了我一些话罢了,见到我没言语,也就出来了。”
“你说说,这协理六宫的事儿,是怎么一个章程?”舒妃请金秀坐下,又忙命宫女端茶上来,端茶的宫女恰好是金秀的老相识玉子,玉子朝着金秀笑了笑,献了盖碗,就退下去了。“我想了好多的法子,但是总想不好,今个算是提前出来了,等会八福晋入宫,我们三个是必然又要凑在一起——估摸着还是在储秀宫,商议下事儿怎么分派,你有什么主意吗?”
金秀刚才被容妃香见突然抛出来的炸弹炸的头晕脑胀的,这会子一时间没有跟上舒妃的节奏,稍微定了定神,又喝了口茶,“娘娘是什么一个意思呢?”
“我也没什么可想的,我思来想去的一点,要让皇贵妃难受就是了!”舒妃到底是没什么城府之人,她刚才想了想事儿,又觉得如今自己个什么谁让都不缺,也没必要去图谋什么,“要折腾她才好!”
这样损人不利己的,可真是好人啊……金秀定了定神,仔细想了想,“若是要一味反对什么,只怕是不好的,到时候颖妃等人,只怕是还要把坏了差事儿的罪名放在您这里。”
“依我看,还是秉公处置就是了,”金秀仔细的想了想,要她无时无刻的跟着舒妃当参谋军师,这也是不妥当的,自己个没有那么空,年下还要预备过年的大戏,接下去皇帝九月的圣寿庆典,还要再上大戏,她要做的事情很多,另外还管上了容妃的这摊破事,要麻烦的情况太多,实在是没有空跟着舒妃去参加什么三人会议,“只要是对公上无碍的事儿,娘娘答应下来就可。”
“凡事儿还是不必先自己个做决定,”金秀又传授了一些为官之道,“听一听颖妃和八福晋的意思,他们两个人都说可以的事儿,您就不必还反对着了,毕竟您一个人的意思,也反对不了她们俩;可若是颖妃和八福晋意思不一样的时候……”
舒妃很会懂得举一反三,“那么我自然是要帮着八福晋说话了,是不是?”
金秀笑道,“是了,那么颖妃就独木难支了。”
“时间久了,八福晋自然也会感念娘娘的好,到时候您再想办什么事儿,提前和八福晋说一声,她自然也会支持您的。”
“妙啊,妙啊,”舒妃点点头,“你说的极是!”
还有一个事儿,舒妃觉得也需要讨论一二,是三个人一起管着事儿,还是每人分管一摊事儿,有大事儿再商量着办,若是换做是以前,金秀肯定是建议三人一起商议着办,可容妃的这个要求一提出来,启祥宫那里就容易成为死亡之地,任何一个沾染上启祥宫的人,都可能会倒霉,所以金秀还是建议,“各人分管着一摊事儿才好,若是有什么事儿办不好,那也是自己个的事儿,不至于说被人陷害。”
这边给舒妃出了主意,金秀出了永寿宫,这时候永寿门外已经有不少答应常在小主们宫门等候了,金秀暗笑,这一朝有权,果然逢迎的人都多了些。
她回到了阿哥所,恰好永基回来用午饭,听到这个消息,也不免啧啧称奇,“舒妃娘娘今个如此运气?可算是苦尽甘来了。”
“只怕是事儿更多呢,而且这年关可不好过,”金秀叹气道,“都已经入腊月了,皇贵妃还撂挑子,年底有千头万绪的事儿要办,这三位,就要辛苦一段日子了。”
“八嫂也要入宫?”永基点点头,“她住在宫外,只怕是入宫管事儿,不方便吧?”
“横竖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倒是不必早出晚归的吧?”
八福晋果然是春风得意之极,一入宫,就朝着皇贵妃请旨,说住在宫外入内协理六宫之事不太方便,要住在宫里头,皇贵妃不知道为何,也同意了,将北五所的一处阿哥所收拾出来给八福晋尹氏住。
三人一碰头,经过了激烈又友好的磋商,各自分管了一摊事儿,至于议事的地点,颖妃原本说是就在储秀宫之中,但舒妃是不同意的,“既然是让皇贵妃好生养病,咱们就该少一些叨扰才好,若是日日在储秀宫鹊巢鸠占着,这算什么?”
舒妃原本是想着在自己的永寿宫之中,但是颖妃坚决不同意,于是也就改了方向,一起坐在颖妃的景仁宫之中议事,舒妃原本是无可无不可的,这个场子让了也就让了。
她原本以为协理六宫的差事儿威风的很,可这一样样的事儿禀告上来,又杂又乱,年下宫人们的赏赐,年纪到了的宫女们外放,冬日里头炭火的分派,还有外命妇入内的名单,赐宴的位置怎么安排,宝灵宫怎么礼佛,派谁去祈福,凡此总总,无一不是繁琐至极的事儿,有去年的规矩,又有内务府定下来的规矩,也有皇帝昔日突发奇想下过的旨意,这些都要参考过,旧的规矩要